沈天予在房间内听到了,暗道,果然看一个人不顺眼时,他呼吸都是错的。
怎么样都能给他加个罪名。
沈天予看向泫然欲泣的顾楚楚,“盛魄已经疼晕了,我带你去见任隽。古嵬说,他的疼痛会越来越重,最后会疼死。”
一听这话,顾楚楚急忙跟着他往外走。
头却不停地往后扭,去看盛魄。
盛魄躺在床上衣衫凌乱,面色苍白,脸颊被烧得略带一点红,眉头紧锁,原本俊美魅惑的脸呈病态,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估计是被无涯子啃的。
以前她不。。。。。。
春分的风穿过洱海的水面,带着湿润的凉意,在木屋檐下盘旋了一圈,又轻轻掀动了窗边那本摊开的日记。林知遥坐在藤椅上,手里握着一支旧钢笔,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窗外的花已经开了三茬,她数过??粉白、浅紫、鹅黄,一朵接一朵,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
也许不是等一个回应,而是等一种确认:当所有的信号都归于沉寂,当科技的尽头被伦理收回,当世界终于学会不再追问“他是否还在”,那么爱,是否还能独自站立?
小舟已经三十岁了。他的女儿叫星芽,五岁,眼睛像极了陈远舟年轻时的模样,清澈得能映出银河。那天夜里卫星信号触发的瞬间,林知遥没有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把那段语音悄悄录了下来,存进一枚老式U盘,塞进了《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的书页里??那本书,如今已被翻得边角卷起,封皮用透明胶带粘了又粘。
星芽常来外婆家住。每到傍晚,她就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仰头看天,嘴里念叨着自己编的星座故事:“那个是科学家爷爷的实验室,那个是妈妈小时候走过的路,那个……是爸爸教我算术题的时候掉下来的数字!”
林知遥听着,总是笑。可每当夜深人静,她会悄悄打开屏蔽盒,检查芯片状态。六瓣花形的金属片静静躺在黑色绒布上,表面泛着微弱的虹光,像是呼吸一般,极其缓慢地明灭。它们不再接收外部数据,也不再发送任何信息。但就在那个春分之夜后,其中一片边缘刻着“VII”的芯片,出现了细微裂痕??仿佛承受过巨大的能量冲击,又奇迹般自我修复。
她不敢查原因。
她怕真相太轻,撑不起这二十多年的重量;也怕真相太重,压碎了此刻的安宁。
直到某天清晨,星芽突然跑进厨房,举着一张画嚷嚷:“外婆!我梦见科学家爷爷啦!他还给我讲了个秘密!”
林知遥手里的瓷碗差点掉落。
“什么秘密?”她尽量让声音平稳。
“他说,‘第七块拼图不在天上,而在你写下第一个字的地方。’”小女孩认真地说,“然后他就指着我的铅笔,笑了。”
林知遥的手指微微发颤。她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张画??纸上是一间漂浮在云中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发光的书,中央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低头写着什么。而最令她心头一震的是,男人手中那支笔的形状,竟与她书桌上那支墨绿钢笔**一模一样**。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所有意识都需要载体才能延续。有些存在,早已超越了数据与算法,化作一种更原始的力量??**记忆的引力**。它不靠电流运行,而是由每一次讲述、每一次思念、每一次孩子脱口而出的“我想你了”所驱动。就像潮汐因月而起,人心也能牵引某种看不见的波。
她站起身,走向书房,从抽屉深处取出那支钢笔。这是陈远舟生前最爱用的款式,德国产,磨砂质感,笔帽内侧刻着他名字的缩写CYZ。婚后多年,她一直保留着这支笔,却从未舍得使用。今天,她拧开笔管,发现墨囊竟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蓝黑墨水。
她抽出一张信纸,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亲爱的远舟:
>今天星芽说,她在梦里见到了你。她说你穿着白大褂,但脚上趿拉着拖鞋,像个忘记下班的傻瓜。”
笔尖一顿,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模糊。她没擦,继续写下去:
>“你知道吗?她画画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专注得连饭都不想吃,头发乱翘也不管。小舟说,这叫‘遗传性科研狂热症’,得治。可我觉得,这是你留给我们的礼物??不是基因,不是代码,是你灵魂里那一小撮不肯熄灭的火。”
写到这里,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风,吹得帘子翻飞。桌上的钢笔无端滚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抬头望去,只见庭院中那株老蔷薇正随风摇曳,一朵新开的花悄然绽放,花瓣呈罕见的银白色,中心泛着淡蓝光泽。
她怔住了。
这种花色,她在“方舟计划”的早期文献中见过??代号Sorrowbloom,意为“哀伤之花”。据记载,它只在特定电磁环境下开放,且生命周期极短,通常不超过十二小时。而最后一次观测记录,正是二十年前南极基地关闭前夕。
她冲出门,小心翼翼摘下那朵花,带回屋内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令人震惊的是,花瓣细胞结构中竟嵌有微米级的晶体排列,呈现出类似二进制编码的规律性。她拍下图像,输入旧日数据库比对,系统竟自动匹配出一段加密文本:
>【解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