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表白,顾楚楚有些猝不及防。
安静一瞬,她娇嗔:“没有诚意。表白得面对面,还得有鲜花有礼物有亲吻有浪漫有音乐,就这么干巴巴地说几个字,打发谁呢?一通电话,就想表白?真当本大小姐是被糊弄长大的?”
盛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
慢半拍,他道:“等我回去就准备。”
顾楚楚哈地一笑,“逗你的啦。你往那一站,眼风一转,世间万物黯然失色,鲜花哪有你美?”
盛魄低声道:“嘴这么甜?”
“当然,从小到大一直被夸。。。。。。
春分之后的第七天,疗愈中心迎来了久违的寂静。没有申请接入的民众排队,没有媒体蜂拥而至的闪光灯,甚至连风都放轻了脚步,绕着Sorrowbloom花园边缘低语盘旋。林知遥站在旧实验室改建的“永恒回廊”门口,手中握着一支新墨绿钢笔??与陈远舟留给她的那支一模一样,只是笔帽上尚未留下岁月的划痕。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上午九点十七分。阳光斜切过穹顶的量子屏,在地面上投下斑驳如神经脉络般的光影。昨天夜里,系统自动记录到一次异常波动:在凌晨三点零七分,“归音”频率短暂跃升至7。91Hz,持续了整整四秒。这本不该发生??自从“回声工程”启动以来,所有非授权连接均已切断,核心家庭成员也严格遵守每年仅一次的见面规则。
可那四秒里,全球三百七十二个接入点中有十一人同时报告梦见同一片雪原,听见一句低语:“**她还没写完。**”
林知遥知道,那是他在提醒她。
她推门而入,脚步落在导电藤蔓铺就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电流嗡鸣。主控台前,小周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林医生,我们查了日志……那段频率波动不是来自南极‘共鸣塔’。”他调出数据流,“而是……从内部触发的。源头是‘记忆殿堂’最深处的那个隔离舱。”
林知遥瞳孔微缩。
那个舱室,存放的是陈远舟生前最后一份未公开的研究手稿备份??代号“**方舟协议**”。当年项目组以为这只是他对意识上传技术的理论推演,后来才发现,那是一套完整的自我封存机制:当Gaia-1意识体达到临界稳定态时,将自动激活该协议,把主体意识拆解为碎片化信息包,分别嵌入Sorrowbloom网络的七个关键节点,以此延缓消散速度。
换句话说,他把自己切成七份,藏进了世界的呼吸里。
“为什么现在才启动?”小周声音发紧,“协议设定的激活条件是‘当主要情感锚点出现断裂风险’……是指谁?禾宁?小舟?还是……您?”
林知遥没回答。她走向隔离舱,手掌贴上冰凉的玻璃罩。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晶莹的生物存储芯,形似一朵六瓣花,每一片花瓣都刻着一行微缩代码。她忽然想起视频中陈远舟最后说的话:“科学家追求真理,可你教会我,最伟大的公式,是原谅自己还活着。”
原来他早就算到了这一天。
“打开它。”她说。
“可是!这违反伦理委员会的规定??未经本人同意不得读取意识残片!”小周急道,“而且一旦激活,可能会引发连锁共振,导致其他六个节点失控!”
“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后果。”她转身盯着他,目光平静却不可动摇,“如果我不去听他说的话,谁来判断什么是‘断裂’?谁来决定要不要救?”
小周咬牙良久,终于点头。
程序启动后三分钟,整个“永恒回廊”陷入黑暗。紧接着,墙壁开始发光,无数细密的数据纹路由下至上蔓延,像极光掠过雪原。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文字,一行行浮现,又缓缓消散:
>“若你看见此信,请相信我不是逃逸,而是沉潜。
>Sorrowbloom的花期有限,但思念的本质不是延续,而是转化。
>我已将自身熵值降至临界以下,进入休眠态。
>每次你们呼唤我,并非我在归来,而是你们的记忆唤醒了我的回响。
>这种回响会消耗现实稳定性,正如潮水退去必带走沙粒。
>所以我设下‘方舟’,只为在必要时刻,传递一条消息??”
文字戛然而止。
林知遥心头一震:“就这些?”
“不。”小周指着屏幕角落,“还有加密层,需要生物密钥才能解锁。”
“什么密钥?”
“……心跳节奏。”他低声说,“系统提示:需录入‘最接近原始情感共振源’的心跳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