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不是什么恶魔,只是向这个世界所有胸怀善意却不讲方法论的人传道。打不过宿傩,也可以让他毁灭人类看看。
咒灵和人类也算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按理说人类是鸡,咒灵是鸡蛋,没有了人类,自然就没有。。。
夜色如墨,医院的灯光在窗外拉出细长的影子。虎杖靠在病床边沿,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封匿名信的残角。断裂的钥匙图案仿佛烙进了他的瞳孔深处,每一次眨眼都浮现出那个声音??低沉、冰冷,却又带着某种无法否认的真实感。
“真正的虎杖悠仁,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骤然闪现一幕从未见过的画面:一座灰白色的老旧公寓楼,楼梯间堆满杂物,墙上贴着褪色的日程表。一个少年背对着镜头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罐未开封的可乐,肩膀微微颤抖。下一秒,画面崩裂,化作无数碎片飞散,只留下一句呢喃:“你只是替代品。”
虎杖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绷带。
“又做噩梦了?”真希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她穿着便服,右臂仍缠着纱布,走路时左腿略显僵硬,但眼神比以往更加坚定。
“嗯。”他勉强笑了笑,“做了个奇怪的梦……好像看到了‘我’以前住的地方。”
真希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看着他:“你说的那个‘我’,是指原本的虎杖悠仁?”
虎杖沉默片刻,低声问:“你觉得……我是谁?”
这个问题让空气凝滞了一瞬。真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但我清楚地记得你在训练场上一次次被打倒又爬起来的样子;我记得你在涩谷事件后抱着受伤的同学哭得像个孩子;我记得你在奶奶坟前跪了一整夜,说‘对不起我没早点回来’……这些事是真的吗?”
虎杖怔住。
“如果是假的,那也是最真实的谎言。”真希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心弦,“所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正’的虎杖悠仁。我在乎的是,你现在是不是愿意继续做那个会为了别人冲进火海的人。”
虎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角。良久,他轻声道:“如果我不是我……那我的记忆呢?那些和你们一起战斗的日子,是植入的程序,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怎么突然想这些?”真希皱眉,“是因为那封信?”
他点点头,把信递给她。
真希看完后脸色微变:“这上面的能量残留……和那天在古寺里出现的黑焰有相似波动。不是普通的诅咒,更像是某种精神干扰类的高阶术式。”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让我怀疑自己?”
“不止是怀疑。”门外传来伏黑惠的声音。他倚在门框上,神情疲惫却警觉,“五条老师查到了一些东西。北海道的实验点背后,有一个代号‘镜渊’的组织在活动。他们专门研究‘人格剥离’与‘记忆重构’技术,曾试图制造完美战士??通过抹除原有意识,植入理想人格。”
虎杖心头一震:“就像……把我变成另一个人?”
“但他们失败了。”伏黑走进来,压低声音,“因为你的灵魂结构异常稳定,甚至能反向吸收施术者的咒力。五条老师推测,这可能和‘双生之魂’有关。你体内存在着两个完整的自我意识,哪怕其中一个被压制,另一个也能维持主体性。”
“所以……我不是被替换,而是……被‘唤醒’?”虎杖喃喃。
“也许两者都有。”伏黑看着他,“但关键在于,你现在做出的选择,才是定义你是谁的根本。”
病房陷入短暂的寂静。远处传来护士的脚步声,走廊尽头的钟滴答作响。
忽然,虎杖笑了:“奶奶说过一句话??人活着,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谁,而是要决定自己想成为谁。”
真希也笑了:“那你现在决定了吗?”
“决定了。”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如洗,“我是虎杖悠仁。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我的身体里有过多少个‘我’,从今天起,我要用自己的意志走下去。”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海道雪原深处,一座废弃气象站的地底,数十具身穿白袍的研究员正围绕着一台巨大的机械装置忙碌。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一颗血红色的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九根扭曲的手指虚影缓缓旋转。
一名戴面具的男人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档案册。
“第十四次试验体融合失败,意识排斥率高达97%。”他翻动纸页,“唯有京都目标个体,成功承载十四枚特级咒物且未崩溃,其灵魂兼容性已达理论极限。”
旁边一名女研究员低声汇报:“但我们检测到他在‘双生仪式’中完成了自我整合,精神场域产生质变。若强行进行远程意识入侵,可能会引发逆向吞噬。”
男人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笑意:“那就不用入侵了。让他自己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