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寻死路!”
血火狂暴升腾,汇聚变化,如一颗陡然张开的诡异巨眼,死死的锁定了季觉,狂屠的孽化者在狂怒之下,破空而出。
风卷残云、火烈风扫、克敌机先,从不知道多少次斗争和厮杀里,业已千锤百。。。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掠过断崖,吹动楼封额前碎发。他站在废墟边缘,手中那枚灰烬结晶仍在微微震颤,仿佛有心跳藏于其中。楼绾走到他身边,将胚胎容器轻轻抱在胸前,像护着最后一缕火种。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说过,只要天边还有星星亮着,我们就不会真正迷路。”
楼封没有回答,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纯钧之剑。剑身上的铭文【焚我以烬,照汝归途】已黯淡无光,如同沉睡的余火。他知道,季觉与白启的牺牲不是终点??而是某种更庞大命运的开端。
那道从灰烬中传出的声音,像一根细针扎进骨髓:**还没完**。
远处基地残骸间,雷火余烬尚未熄灭,空气中漂浮着灵质退化后的尘埃颗粒,如雪般缓缓坠落。巨树残存的意识早已沉默,只留下一句断续低语:“门未闭……钥已启……轮回将至。”
楼绾抬头望向天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角星空。奇怪的是,那片星域并不属于现世应有的天象??七颗星辰排列成环,中央一点幽紫微光缓缓旋转,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
“那是……‘归墟之眼’。”楼封喃喃道,“传说中连接三千小界的枢纽。它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因为有人提前唤醒了它。”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两人猛然回头,只见房琼踉跄走来,肩胛伤口虽止住流血,但皮肤下仍有黑丝游走,像是活物寄生。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
“白启临死前传了我一段记忆。”房琼喘息着说,“关于‘天命之上’真正的含义??那不是一座塔的名字,而是一个序列编号。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第998号实验场。”
楼封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整个尘霾界,不过是‘他们’用来测试‘源核’稳定性的培养皿之一。”房琼苦笑,“每一个世界都会诞生一名‘登顶者’,也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但真正目的,是观察当‘余烬’与‘深渊’碰撞时,能否孕育出新的规则体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楼封身上:“而你,楼封,你是唯一一个既点燃了‘余烬’,又亲手摧毁‘源核’的人。你在系统眼里,已经超出了所有预设轨道??你是‘异常体’,也是‘变量’。”
楼绾抱着胚胎容器的手微微发抖:“所以……我和这孩子,也只是实验的一部分?”
“不。”楼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你们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是谁、来自哪里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你。”
话音刚落,怀中胚胎容器忽然泛起微光。那光芒柔和而古老,竟与灰烬结晶产生共鸣。一瞬间,楼封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婴儿啼哭、鱼头睁眼、圣母像崩塌、白启焚身成河……可在这串影像最后,出现了一幕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一片无垠荒原上,矗立着九百九十九座高塔,每一座都刻着不同的名字。最末端那座,正是此刻深海圣土升起的新塔,上面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天命之上**。而在塔顶,那个怀抱破布襁褓的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与楼封一模一样的脸。
幻象消散,楼封猛地后退一步,冷汗浸透衣衫。
“那是……未来的你。”房琼盯着他,“或者说是‘另一个你’。系统开始复制变量了。每一次轮回重启,都会生成一个新的‘楼封’,去尝试不同的路径。而刚才那个,是失败次数最多、执念最深的那个版本。”
“所以他想打开‘门’,把所有世界融合在一起?”楼绾颤抖道,“用混乱制造新秩序?”
“不止如此。”房琼摇头,“他要吞噬其他‘楼封’,集齐所有可能性,成为真正的‘唯一真我’。一旦成功,他就不再是人类,也不是神明,而是凌驾于系统之上的存在??‘超限个体’。”
狂风骤起,吹得三人衣袍猎猎作响。远方海面波涛翻涌,隐约可见那座新生高塔正缓缓下沉,没入海底深渊。然而,它的影子却投射到了天空,覆盖整片夜幕。
楼封低头看着手中的灰烬结晶,轻声道:“白启把自己烧成了火种,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刻。季觉用命封住了诏令阵眼……可现在,敌人换了个方式回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房琼问。
楼封抬起头,眼中燃起一抹赤金色火焰:“我去深海,毁掉那座塔。”
“你疯了吗?”房琼怒吼,“那里是‘渊主’的老巢!而且你现在体内‘余烬’已经侵蚀到第七脉轮,再强行施展‘伯利恒之星’,你会当场魂飞魄散!”
“那就魂飞魄散好了。”楼封平静地说,“只要能让她活着。”
他看向楼绾,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你还记得妈妈临终前说的话吗?她说,‘楼家的孩子,生来就背负着选择的命运’。我不信天命,但我信自己的选择。”
楼绾咬着唇,泪水滑落:“可我不想一个人活下来……我不想再看着你消失。”
“你不会是一个人。”楼封将纯钧之剑递给她,“拿着它。如果我没能回来,等到下一个‘归墟之眼’开启之时,你就启动剑内封印的最后一式??【烬火回响】。那是我和季觉共同留下的后手,足以引爆所有残留的灵质回路,让整个系统陷入短暂紊乱。”
“那你呢?”
“我会在更深的地方等你。”他说,“哪怕变成灰烬,也会顺着风回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