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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土鸡瓦狗（第2页）

“后来……只有一个活到了现在。其余十六个，都在试炼中死去，或是……被清除。”

林昭握紧茶杯，指节发白。

原来如此。

父亲拼死守护的秘典，并非只为保存知识，而是为了筛选下一代守命人。而他，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选中了。

母亲不肯交出铜钱，是因为她知道钥匙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整个体系就会崩塌。而沈知悔杀她，不仅是为了开启门户，更是为了斩断传承的最后一环。

可他失败了。

因为林昭还活着。

而且，他已经接受了契约。

***

第七日，林昭抵达皇城外三十里。

此处有一座废弃书院，名为“明心”，曾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地，如今只剩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然而，当林昭踏入其中时，却发现院中石阶干干净净，似有人每日清扫。

他顺着小径走入主殿，只见案台上摆着一盏油灯，灯火摇曳，映出墙上一幅巨大画卷。

画中是一座青铜巨殿，殿顶悬钟，四周环绕九根石柱，每根柱上锁着一人，皆披麻戴孝，面朝东方。最中央的柱子上，赫然是他自己，双目紧闭，口中衔着一枚铜钱。

林昭心头剧震。

还未等他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而出，身着褪色儒衫，手持竹杖，眼神浑浊却又深邃如渊。

“你来了。”老者说，语气竟与那夜破庙中的老妇极为相似。

林昭转身，警惕问道：“你是谁？”

老者不答，只指向画卷：“这是‘守命图’，记录历代守命人的归宿。你看到的，是你未来的结局。”

“我不信命。”林昭冷冷道。

“可命信你。”老者叹息，“十九代守命人，唯有你一人在开启契印后仍保有清醒意志。其余者，要么沦为傀儡，要么堕入疯狂。你母亲……也是其中之一。”

林昭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你的母亲，曾是第十八任候选者。”老者缓缓坐下，“但她拒绝接受契约，逃出了青铜殿。她嫁给你父亲，生下你，本想让你远离这一切。可血脉无法抹去，天赋终会觉醒。她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回来，所以留下了那枚铜钱，作为唤醒之力的引子。”

林昭浑身僵硬，脑海中翻腾起童年记忆：母亲总在夜里独自焚香，对着虚空低语；每逢月圆，她必让他饮下一碗赤色药汤；她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别回头”。

原来，她一直在保护他，也在准备他。

“那你又是谁？”林昭声音沙哑。

“我是第十三任守命人。”老者抬手揭开脸上皱纹，皮肤竟如少年般光滑，“我们并未真正死去，只是被剥离肉身，囚禁于‘观命台’，永世监视天命运转。唯有当代守命人自愿接引，方可重获自由。”

林昭震惊：“你要我……放你出来？”

“不。”老者摇头，“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沈知悔说得没错，天命确实是人为制定的规则。但你也要记住，若无人维持，天地将陷入永恒混乱。我们的职责，不是盲从，也不是推翻，而是平衡。”

他站起身，走向壁画，伸手轻触林昭画像的额头。

“你已踏上这条路，便再无退途。接下来，你会遭遇‘失格之魂’的追猎，会面对朝廷的通缉，会被昔日同门视为叛徒。但最重要的是??你会开始遗忘。”

“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