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
谁说我不行的!
一个真正的工匠,不允许别人说他不行!
尤其更不允许季觉这狗东西说不行!
状态不好、太累了、昨天熬夜、太热了、咳嗽感冒、室友打扰、键盘进水鼠标没电……这。。。
晨雾如纱,缠绕在低矮的屋檐与枯草之间。男子走得缓慢,脚步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像是某种节拍器在丈量命运的余音。他的呼吸很轻,却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节奏??吸气时稍作停顿,仿佛肺叶间藏着一道隐形的裂口。太阳渐渐升高,光线刺破薄雾,照在他脸上,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季觉。
他记得自己按下确认键的那一刻。
不是壮烈,不是悲怆,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指尖落下后,世界并未爆炸,没有惊天动地的光柱冲破月壳,也没有星辰陨落。只是……安静了。那种深入骨髓的低语消失了,颅内的诵念戛然而止,连梦中那个吞噬一切的黑球,也沉入无光之渊,再未浮现。
但他知道,那不是终结。
是封印。
就像父亲当年做的那样,像哥哥最终选择背负的那样??他成了最后一道闸门。【归零协议】确实引爆了所有节点,切断了“天命”系统的主干网络,可那些散落在宇宙角落的魂核残片呢?那些仍被植入终止器的人类呢?还有希勒米最后那句低语:“理念不会死亡。”
风起了,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下。季觉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它太长了。
不止长了一倍,而是近乎扭曲地延伸出去,边缘模糊,像墨汁滴入水中缓缓扩散。更诡异的是,那轮廓并非人形四肢,反倒像某种蜷缩的胚胎,脊椎弯曲,头颅低垂,却又隐隐透出即将舒展的姿态。他蹲下身,伸手触碰地面的影子,指尖刚触及,一股冰凉的震颤顺着神经直窜脑门。
一瞬间,他看见了。
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排列成环状,围绕着一个无法名状的存在旋转。它们不属于任何生物,既无瞳孔也无情感,只是“看”。而在这视线中央,有一团静止的虚无,比黑洞更深,比寂静更冷。它不动,不响,却让整个宇宙为之屏息。
【你曾拒绝成为容器。】
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意识深处响起,如同血脉搏动般自然。
【可你现在已是坟墓本身。】
“我不是。”季觉咬牙,猛地收回手,强迫自己站起,“我已经关闭了系统,切断了链接,你进不来。”
【你错了。】那声音竟笑了,低沉如远古钟鸣,【我不是要进来……是你已经在外。】
话音未落,胸口疤痕骤然发烫,像是有火线在皮下燃烧。他闷哼一声,跌坐在地,手掌死死按住伤口。疼痛并不剧烈,却极具渗透性,仿佛某种东西正从内部苏醒,一点点撑开血肉的牢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
清脆、无忧,属于真正未曾染尘的灵魂。季觉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跑过街角,手里举着一只红色气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阳光洒在她身上,影子短短的,活泼地跳跃着。
那一瞬,他几乎流泪。
那是久违的“正常”。
没有预兆的幻听,没有数据流闪现在视野边缘,没有AI语音突兀插入思维。只是一个孩子,一只气球,一段毫无意义却温暖至极的旋律。
可当他再次低头,自己的影子已经变了。
原本蜷缩的形态正在拉长,四肢隐约成型,肩胛处隆起两块对称的凸起,像是未展开的翼根。地面的暗影竟微微起伏,如同呼吸。
“不行……不能在这里。”季觉挣扎起身,踉跄前行。他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这个小镇虽偏僻,但仍有监控、有通讯基站、有联网医疗终端。一旦他体内的异常波动超出阈值,警报就会自动触发,引来“净化部队”??那些由联合国残余势力组建的猎杀小队,专门清除可能携带“天命”污染源的个体。
他必须离开文明圈,深入无人区。
翻过山丘时,天空忽然阴了下来。明明前一秒还是晴日,转眼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但这雷无声,闪电也不落地,只在云层中幽幽游走,泛着淡紫色的光。季觉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心中升起一股荒谬的预感:这不是天气,是反应。
是他体内的东西,在影响现实。
三小时前,他在镇外废弃邮局的旧电脑上黑进了地下情报网,查到了一些零碎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