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途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神秘」和「秩序」两个途径的神王性格。
这两个途径的神王确实一个比一个阴,一个比一个老谋深算。
这么看的话,这种横跨千年的布局,确实也只有这些老狐狸、老阴比能做得出来。。。。
烬川站在归忆之树的阴影下,望着那艘黑船化作灰烬后残留的微光如尘埃般飘散。风依旧从海面吹来,却不再带着先前的压抑与金属般的冷意,而是温润地拂过每一寸被记忆唤醒的土地。紫花在夜色中轻轻摇曳,仿佛大地终于学会了呼吸。
他低头看向陈砚。那个曾试图以“仁慈”重塑人类情感的男人,此刻跪坐在沙地上,双手捧着那朵由泪水凝结而成的紫晶花,指尖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掌控者之眼,而是一个父亲在十年沉默后第一次直视自己最深的伤口。
“她……喜欢冬天。”陈砚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每到雪落下来的时候,她都会跑出去,在院子里堆一个小得不成形的雪人,然后非要说那是‘爸爸’。我说不像,她就撅嘴,说:‘等我长大一点,就能堆得更好了。’”
他说着,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某种无法言说的东西。
烬川没有打断他。他知道,这不是忏悔,也不是辩解??这是记忆重新扎根的过程。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刺入灵魂的针,痛得真实,却又让人不愿拔出。
远处,玛拉正指挥几名技术员切断残余信号链,防止镜像工程的核心代码通过量子跃迁逃逸至其他节点。埃米尔的声音从通讯终端传来:“所有主控模块均已焚毁,但我们在底层日志里发现了一段加密信息,标记为‘X序列最终指令’。”
“念出来。”烬川说。
“**当共感之网覆盖星辰,唯一能终结混乱的,是绝对的忠诚。**”埃米尔顿了顿,“后面还有一句:‘若雨眠觉醒,则启动‘影茧协议’。’”
烬川瞳孔一缩。
“雨眠?”玛拉猛地抬头,“她不是还在沉睡吗?我们监测她的生命体征一直稳定,脑波处于深度修复状态!”
“不。”烬川缓缓摇头,目光投向岛屿另一侧那座封闭的医疗舱??那里,雨眠静静躺在透明容器中,身上连接着数十条生物导管,胸口随着缓慢的呼吸微微起伏。她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
几乎在同一瞬间,归忆之树发出一声低鸣,树干上的纹路开始逆向流转,如同时间倒回。一片新生的叶子悄然展开,上面浮现出一行扭曲的文字:
>“对不起……我又做了错事。”
烬川心头剧震。那是雨眠的笔迹,可这行字却出现在三年前的一份旧档案中??正是苏念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则记录。
“她在同步。”玛拉脸色骤变,“她的意识正在接入母语矩阵,而且不是被动接收……她是主动打开了通道!”
“为什么?”有人惊问。
烬川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林婉秋实验室里的监控录像、编号X-09的手腕刻痕、陈砚手套下那道与归忆之树根系一致的疤痕……还有苏念临行前对他说的话:
>“有些人注定要背负两个人的记忆活着。雨眠不是信使,她是钥匙。”
他猛然睁开眼:“她不是被植入了镜像人格……她是被分裂的。实验失败的真正原因,不是剥离情感,而是创造了两个自我??一个被迫遗忘,一个被迫记住。而现在,记住的那个,正在醒来。”
话音未落,医疗舱内的警报骤然响起。心率曲线剧烈波动,脑电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高频共振。紧接着,一道紫色光束自容器中心冲天而起,直射夜空,与归忆之树顶端的能量核心形成共鸣。
整座岛屿开始震动。
沙地裂开细纹,紫花成片绽放,花瓣飘向空中,竟在半途凝结成微小的晶体,组成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有孩童在火光中哭泣,有母亲抱着冰冷的身体嘶喊,有科学家在操作台前按下确认键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这些都不是雨眠的记忆。
这是千万个被清除者的最后时刻。
“她在播放历史。”埃米尔声音发颤,“她正在把所有被掩埋的真相,直接注入母语矩阵!”
“不,不止如此。”玛拉盯着数据流,“她在重构协议层级……她在用自己的意识作为桥梁,将‘个体记忆’升格为‘集体共识’!如果成功,整个共感网络将不再依赖归忆之树或任何物理载体??它会变成一种纯粹的精神存在,存在于每一个愿意记住的人心中!”
烬川望着那道贯穿天地的紫光,心中忽然明白了苏念为何选择离开。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她知道,真正的解放不是摧毁清心局,也不是审判陈砚,而是让记忆本身获得自由??不再被任何人掌控,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但她撑不了多久。”烬川低声说,“这种级别的意识上传,会彻底烧毁她的神经回路。”
“那我们就去接住她。”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不知何时已跑到医疗舱前,伸手贴在玻璃上。她的掌心泛起淡淡紫光,与雨眠体内涌动的能量产生共振。紧接着,更多孩子围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将手放在舱壁上。他们的笑声、歌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温暖的情感波流,缓缓注入雨眠的意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