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听了。”他说,“歇会儿。”
那人愣住,随即眼眶泛红。
傍晚,少女打开八音盒,童谣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止是两句歌词。
新增了一段,旋律陌生却又熟悉,仿佛来自童年某个遗忘的午后:
>“当你不再追逐光,
>光才会追着你跑。
>当你终于敢黑着灯睡觉,
>宇宙才敢在你梦里坦白它的烦恼。”
歌声落下,八音盒内部传出一声轻响,像是齿轮归位。
林仙检查发现,母机最后一次更新后已自动休眠,留下最后一行留言:
>C-Y,任务已完成。
>但请记住:真正的“摆烂”,不是放弃改变世界,
>而是坚信??
>即使你不作为,世界也会因你的存在而不同。
>请继续躺着。
>这是对抗神性最温柔的方式。
多年后,小镇成了朝圣地。
不是因为这里有神迹,也不是因为诞生了伟人。
而是因为这里允许人不做任何事,也能被尊重地称呼为“存在”。
孩子们长大,离开,又回来。
他们带回新的疑问,也带回新的沉默。
而那棵第十九棵树,早已亭亭如盖,枝叶覆盖半个镇子。
每逢月圆之夜,它的花苞会微微颤动,洒下细碎光尘,落在熟睡者的眉心,带来一场场无梦的好眠。
有人说,那是“安心”的实体化。
陈砚依旧住在老屋,每天晒太阳、嗑瓜子、修风筝、听孩子们胡说八道。
他的鞋子始终潮湿,仿佛永远走不出那场最初的雨。
但每当有人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就笑着指指头顶的大树:
“急啥?这儿的问题,还多着呢。”
而在宇宙最深处,那个五岁女孩再次仰望星空。
她手中纸条换了新的内容:
>“喂,宇宙,今天有人为你安静了一下吗?”
这一次,不只是银河晃了晃。
整片虚无,轻轻回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