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程阙。”程阙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揪紧了所有人的心脏。
如今向言所言为真,当事人也承认了,黑雾鬼气的人证物证俱全,难道不应该立刻将其就地诛杀证道。
“前世我修炼诡道不假,但已经身死魂散,以命相抵,并不再亏欠这世间任何东西。”
是要经历过多少事情、多少内心的挣扎,才能不再怨恨、不再抱有执念,将这些刀子般的语句面不改色地吐出来,仿佛在结痂的伤口上磨剑。
一旁的序沂缓慢而坚定地握紧了他的手。
“我与序沂恰好路过此处之时,岐山燃起大火,序沂出手相救,这是我们为何在此的原因。”程阙淡声说,“我与刚刚岐山顶上的黑雾全无干系。”
众人先是震惊,随后自然是并不相信的,你一眼我一语地争论起来。
这些只言片语飘进程阙的耳中,不知为何,他听见别人说他自己修炼诡道、性情卑劣并无什么情绪;但当听见有人说序沂包庇时,心底却升起一种强烈的抵触之意。
序沂就像天上那可望不可及的明月,任何人不得玷污。
“要证明此事不难。”程阙冷声说,“刚刚的黑雾明显是大乘境以上的人才能达到,而我如今刚过元婴瓶颈,一探便知。”
剑修的境界是极难探测到的,毕竟他们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掩盖阶层,隐藏灵力,混淆耳目。
唯一准确的方式,便是将身体毫无保留地敞开给对方查探,如此对方不仅能看出身体的真实灵力等级,甚至还能看见部分记忆与想法。
这是种十分有风险且颇具隐私性的方法,若非万不得已,不会有人愿意自己最私密的东西被别人窥探。
但程阙如今不在意。
他不想让那些人继续吐着空穴来风的言语。
有人心下一喜,立刻便要主动前来试探,却不想被序沂忽然打过来的一道灵力猛然划过脚底,重重摔在地上。
序沂周遭的气压仿佛能结成冰,在场很多弟子甚至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压制得浑身颤抖。
“何必如此麻烦。”他连眼神都没给那个摔倒在地上的剑修一下,却是将程阙的指尖握得更紧些。
他感受到对方手心中泛着凉意的潮气。
“序某或许已经知道,那团黑雾是如何来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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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序沂这一句话吸引,而邓琰的眸子更是骤然紧缩,其中透露着凌厉的光。
程阙也在那瞬间抬眼,从他的角度恰能看见对方挺拔的鼻骨与棱角分明的下颌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