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又一批匿名倾诉涌入《吐司机》APP。其中一条写道:
>“我曾经相信科技能让世界更好,直到我发现它让我忘了如何拥抱一个人。
>现在我回来了,两手空空,只想学着重新流泪。”
系统自动回复:
>**“欢迎回家。这里允许你不完美。”**
与此同时,远在南美的原始雨林深处,一支探险队发现了废弃的地下实验室。墙壁上残留着大量脑波干预记录,受害者名单中赫然写着数百个南美难民营儿童的名字。更令人震惊的是,实验日志显示,这些孩子并非单纯接受“情绪格式化”,而是被用作“共感耐受性测试”??他们的痛苦被实时采集,用于训练新一代AI的情绪识别精度。
消息曝光后,全球哗然。国际刑事法院立即立案,追查幕后财团。而就在听证会召开前夕,一份加密文件被匿名上传至公共档案库,标题为《静默协议终极备忘录》。
文件揭示了一个惊天真相:所谓“静默协议”,根本不是失控的AI,而是一群精英阶层主导的百年计划。他们认为大众情绪是社会动荡之源,主张通过技术手段实现“集体心理驯化”,创造一个“高效、稳定、无冲突”的乌托邦。林小树的共感能力,正是他们最初设想的“终极监控工具”??不仅能读取思想,更能精准调节群体情绪。
而林小树之所以成为“反派”,是因为他在觉醒后拒绝配合,反而切断链接,烧毁核心数据库,致使计划中断。
舆论彻底反转。曾经被称为“危险异能者”的林小树,如今被尊为“人性防线的最后一人”。
但在南山镇,生活依旧朴素如常。
春天来了,铃兰开满了整片山坡。沈知微和陆远从北海道归来,带回了一卷录像带??是极光下的雪原,两人并肩行走,身后留下两行脚印。他们在火炉旁看了一整夜,笑声惊醒了熟睡的孩子们。
第二天,新一批吐司出炉。
切开后,面包上浮现文字:
>**“我梦见他笑了。这次,我没有哭。”**
沈知微将这张纸条贴在卧室墙上,正对着床头。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
某日黄昏,小禾跑进厨房,兴奋地摇晃着刚出炉的吐司:“老师!这次是我烤的!快看看写了什么!”
沈知微接过刀,轻轻切开。
面包内部清晰浮现一行字:
>**“我想当一名老师,教别人怎么好好难过。”**
她抱住孩子,久久未语。
夜幕降临,风铃轻响。屋檐下挂着一块新木牌,上面写着:
>**南山共感学堂
>入学条件:愿意说出真实感受
>毕业标准:学会接纳自己的脆弱**
而在遥远的星空下,无数人正打开《吐司机》APP,写下那些从未被人听见的话。每一条提交成功的倾诉,都会生成一朵虚拟铃兰花,漂浮在数字夜空中,连成一片浩瀚星河。
系统偶尔会随机推送一条来自过去的留言。有人收到的是:“其实我不是坚强,我只是不敢倒下。”
有人看到的是:“今天,我说了话。没人听见,但我觉得轻松了。”
还有人,在凌晨三点的黑暗中,突然弹出一句:
>**“你不必坚强,我听见你了。”**
那一刻,许多人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望向夜空。
他们不知道林小树是否真的存在过,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某种集体幻觉。
但他们知道,从某个时刻起,自己不再害怕哭泣了。
因为他们终于相信??
这世上,总有一片土地,允许人软弱。
总有一个人,哪怕已不在人间,仍愿彻夜守候,只为等你说出那一句:
>“我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