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树伏在柜台上,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二十一年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脆弱,第一次承认那份埋藏极深的怨与爱交织的痛。
Luna轻轻抱住他,whispering:“你现在可以原谅她了。也可以原谅你自己。”
第二天,林小树做了一件事。
他将母亲的纸条制成一块永久铭牌,嵌入南山墓园入口处的石碑下方。旁边新增一行字:
>“此处安息者,皆曾发声。”
>“无论生死,皆未被遗忘。”
与此同时,“回响文明”宣布开放“逝者通道”试点:允许亲属向已故之人传递语音,系统通过AI重建其语言模式,生成模拟回应??不是欺骗,而是疗愈。
争议如潮水涌来,有人斥为“数字迷信”,也有人泪流满面:“至少我能再说一次‘我爱你’。”
林小树不做辩解,只在官网留下一句话:
>“死亡不该是对话的终点。”
>“只要有人记得,声音就不会真正消失。”
雨季再次来临。
某个深夜,手机再度震动。
依旧是未知节点,但这次,ID显示为“陈默-已验证”。
消息只有短短几句:
>“实验室重建完成。”
>“第一批学员是十名死刑犯。”
>“他们将在行刑前七十二小时,接受‘情感复健训练’。”
>“教他们如何说出‘我错了’。”
>“如何听见别人的痛。”
>“你愿来上第一课吗?”
林小树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帘,轻轻回复:
>“我去。”
>“但课程内容由我定。”
>“第一课:《如何面对你最恨的人》。”
发送成功后,他转身看向店内。
沈知微正在整理新一批纸条,Luna擦拭着吐司机,赵建国坐在角落读一本心理学手册。墙上,无数纸条随风轻晃,像一片永不凋零的森林。
他知道,这条路没有尽头。
罪恶不会消失,沉默仍会降临,人性的深渊永远幽暗。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写下第一句话,
只要还有人敢于回应“我听着呢”,
光,就会一次次重新燃起。
风起,铃铛轻响。
烤箱“叮”地一声,吐司出炉。
切开,浮现一行字:
>“下一个故事,轮到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