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知道那人是谁,当时那几人蒙着面,扶着一个明显中了药的年轻男子,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只要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就可设法保住侯府的爵位。
当时侯府本就亏空,无力填补,娶沈知夏也是为了这一点,他不得不答应。
他就是要说出来,让这个女人就算活着,也会终其一生都在阴霾之下。
沈知夏盯着疯魔了一样的孟淮州,半晌,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十分轻快。
“不是你的孩子也好,省得日后庭哥儿长大了懂事之后,会责怪我杀了他的亲生父亲。”
“你这样的畜生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就是难为你亲自给自己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你们孟家都去下地狱吧!”
孟淮州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翻滚着,绞烂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死死地盯着站着比他高一截儿的沈知夏。
这个他曾经从来没有放在眼中的女人,刚开始只会在他面前笑着应声,亦或是小心翼翼地问他“今夜是否要去揽月轩过夜的”人。
如今身上却再无从前的半分娇弱了,说出的话也是句句如利剑一般,直插人的心窝子。
孟淮州有些怕了。
他怕易欢真的被坑害死在宫里,他对不住她一次,两次,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他也怕他孟家唯一的血脉真的死在沈知夏的手下,孟家所有人都给他陪葬,那他就无颜去见孟家的列祖列宗了。
他赌不起了。
沈知夏看着孟淮州的肩膀缓缓塌了下来,眼睛里的挣扎和硬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皮绷得紧紧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和笔递给他。
昏暗的牢房里,他伏在地上,拿着笔颤颤巍巍地写东西。
沈知夏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写。
写完后,见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按在上面,落下印子。
她才小心翼翼的将那纸拿了起来。
沈知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监牢里的。
恍恍惚惚地走到马车旁。
宝新赶紧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齐淮聿也在一旁,他眸光幽深,“怎么,孟淮州那厮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