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冷静地记起?了要做些什么。
“因为……你信错了人。”
梁挽只?一字一句,吐声如?刀:“是信错了你,还是别人?”
“无论是我?还是别人,你都信错了。”
我?目光渺远而冷漠,像看的是他,说的却是别的。
“就算认识一个人十多年,也未必是真的认识这个人,江湖上能出卖的不都是多年的兄弟么?更何况你才认识我?多久?半年不到?而已,你还真的以为你看透了人心?”
“我?是喜欢过你,可也有演戏的时刻,也有接近你的目的。可既然你已知道这灭门案与我?有关,尹舒浩也已经死了,我?又?重新得到?了自?由,那和你继续演戏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是你太好骗了啊,我?的好挽挽。”
这句往日亲昵的话语,此刻说来却如?同魔鬼的挑衅一样,挑动着一个即将崩溃的君子心头那最敏感的善恶神经,与最脆弱的生死防线。
梁挽猛地抬头看我?,目光中已失了几乎一切的情绪。
不再悲切、迷茫、困惑、不解。
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与永不休止的恨意!
片刻之?后,他向我?急速冲来!
雨幕之?中再度掀开了一场惨烈的拼斗与厮杀。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在雨水和血色的交织之?下泛出了更多的疼痛。
数十招后,我?在他的身上也刺出了数个浅浅的口子,可他似为恨意所驱使?,越战越凶,越斗越狠,最终竟然抓着一个破绽踢得我?往后退入了一个死角,我?重重地撞在了那凸出的一个木屑之?上,只?觉得背部生疼无比,当即吐了一口猩红的血出来。
再想动作之?时,一只?手已攥住了我?的右边脖颈,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只?寒光凛冽的匕首,死死地抵住了我?的左边脖颈。
是梁挽。
他目光赤红欲噬,愤怒地瞪着我?,五指紧攥脖颈一边,匕首死死地颤抖着。
随时可以划下去?。
结束这一切的恨。
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边咳嗽边催促道:
“看在过去?……给个痛快……”
他咬牙欲死,冷声如?刽子手的刀。
“别急,我?一定会杀了你……”
于是我?耐心地等了一等,却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他的目光冰冷无比,攥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力度越来越大,那匕首始终抵在脖颈之?处,只?是浅浅颤抖着,压不下去?。
还缺一点决心。
缺一点力道吗?
我?等了半天也难受地咳了半天,始终没有等到?他的放手,也没有等来掐断呼吸的一个力度,我?就有点忍不住了,这拖拖拉拉的形成了僵局,是在干什么啊?
我?就干脆把脖子往前一送,让他的匕首“嗤”地一下划出了一道儿血红的印记。
梁挽见着那鲜红如?暮的血从?我?苍白?的脖子上流出,仿佛才在一场魔怔了的黑暗里,被这生命的颜色给惊着。
他像是惊吓到?一般,手指颤抖地收了匕首,面色痛苦地看向了上面的血,仿佛陷入了一种?几乎杀死挚爱的噩梦里。
我?捂着脖子上的血,虚弱地滑倒下来,靠着墙壁躺着。
他却背对?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又?像是欺骗自?己一样无力地笑了一笑。
“你和我?打之?前就受了伤,现在杀你……不公?正,不公?平……”
我?只?是有些面色悲哀地看了看他。
到?了这一步,还是没办法下杀手吗?
虽然这一切如?我?所料,但真正看到?,还是心中百感交集。
也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你,我?做这一切才算值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