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
萧南时清甜的声音在初冬晚风中响起,流月眼疾手快地帮她拢了拢披风。
“板子打不出话来,就往上面扎上钉子,再抹些盐水、死耗子血。”
“我前几日去书院看卫鸦他们,听说山下来了几条疯狗,闻见血味儿就咬人,倒也咬不死,就是会得比死还难受的疯狗病,现在都还没人敢去抓。
若是有谁身上被打出了血,送去引狗出来也算死前积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捻起一袋点心悠然吃着。
“这核桃酥不错,里面夹着琥珀桃仁儿,看着像是人的脑子。”
眼见被打的男子疼的在地上哀嚎,听见她刚才的话后更是眼神松动,萧南时接着吓唬他。
“诶,对了,流月你可曾听闻人吃猴脑?”
“流月愚钝,愿闻其详。”
“我这次探亲回来,路过一处农庄。那里面的人呀,居然捧着猴的脑袋,用勺子挖里面的东西吃,津津有味的。”
“我好奇的紧,就问他们怎么做的呀?那人说:把猴儿抓住先用木板子打听话,打到他动不了为止,然后把脑袋砍下来。”
“再用一壶滚水,浇在那脑子上,表皮融化后溃烂,露出里面的肉来,就可以享用……”
她说着说着,提起桌上的玉茶壶倒了一杯热茶。这是陈清玉特意让太医调配的温补花茶,甜丝丝的,又毫无药味。
“我、我说!!!”
地上的人看见茶壶嘴冒出的热气,吓得快失禁了。
“当年……”
他回忆起当年的事,只要记得清,连个石子儿都不敢放过。
“……姑娘您拿到的人事簿上记录的没错,当年小的在贺府确实当过差,后来还经常陪着贺大公子……就是将军出入宫中,给贵妃娘娘送菊花。”
“当时八皇子还在,一开始将军不是很爱和他亲近,后来贵妃娘娘一直从中周旋,也亲厚了不少。
只是有一天,将军回来,突然命我派人去跟踪八皇子,记下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最后……”
他吞咽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最后,让人提前去八皇子常去滑冰的湖上做了手脚,在某个地方,石子儿一扔就能砸破;
还、还让我去旁敲侧击八皇子,让他喊太子一起去玩,兄弟间培养感情……”
萧南时手上的核桃酥“啪”一声被从中捏断,流月赶紧接住,另一只手按住她颤抖的肩头,提醒她不可失态。
原来如此。
难怪她瞧着那湖上结冰那样坚固,为何突然破掉;
而且陈清玉比八皇子年长,也比他高壮,为何偏生是八皇子掉下去,陈清玉无事。
所以贺贵妃才一直用这点疑心陈清玉。可,居然真的是贺川所为?!
“我怎知不是你这小人胡乱攀咬?”她做出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说,“那贺将军可是八皇子的亲舅舅,他为何要害他?”
天晓得她之前找贺颂声要贺府的人事册子,只是为了查查贺川有没有什么旧人可以收买;
漪州梦中看到的黑影让她始终疑心,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却看见册子上在同一时期有莫名的人员流动,这才把这个昔日的近侍抓来,严加拷问。
“这谁知道哇!?那些记录也没过我的手,都直接交给将军了。
但,小、小的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啊!!!”那人趴在地上哭着求饶,“对了,还有——还有其他人证的!”
“那个投石子打湖面的被将军杀了,将军以为我不知道内情,而且什么证据也没留下,最后留了我一条狗命。”
“可是当年将军身边的管家,是将军在边关结识的,没在人事簿子上记录。他当年于将军有大恩,这事之后也走了,却没被怎么样,现在应该还在京中!”
萧南时问:“你可还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
那人觉得自己能活命了,赶紧狗腿的点头。萧南时让人去记下他说的特征,然后嘱咐流月:“找个庄子关起来看好,事情结束前不能让他死掉。”
流月颔首应下,走到一边和萧府的侍卫交待。这些侍卫都是萧府最精良的练家子,全被指来保护萧南时,任她调遣。
小春咋舌不已:【这贺将军真的这么狠毒?为什么啊?!】
它压根就想不通,从萧南时一开始疑心贺川它就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