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直颔首,也说道:“是也,陇南誉王如今也还算安分。”
“他还敢不安分?因为他爱在先帝面前挑拨是非,惹得陛下勃然大怒,下旨不许他母亲入皇陵,现?在静妃的棺椁还在陇南放着呢!”檀时野忍不住插嘴道。
他心里很不喜欢誉王云霆,这个人简直像一条毒蛇。
“檀时野,谁允许你插嘴了!”檀越怒道,眉眼变得凌厉,又扫了眼四周,发现?幸亏人潮涌动,否则这话说不定是要惹麻烦的!
檀时野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一句话。
文武百官闲聊许久,直到远方传来皇帝驾到的声音,这才迅速归位,面朝高台整理衣冠,姿势由坐转为直跪,颔首以示恭敬。
上方的高台上,率先出现?的是皇帝仪仗。2
首先朱雀旗与?黑龙旗各摆一方,第二排是孔雀扇,小团扇和玄武幢,第三排才是带刀侍卫,列队整齐。
最后,云霄才姗姗来迟。
他今日打扮甚伟。
身穿厚重的墨色玄冕,腰间系了跟紫黑玉带,衣襟金龙腾云,远远望去便觉胆战心惊,不敢直视天颜。
而?他头上戴着一顶十二根珠串的冕旒,珠玉轻轻碰撞着,遮蔽住他的面容。
云霄站至中央,看了眼下面的朝臣,抬手?。
太监高声嚷道:“陛下有旨,众卿平身!”
众朝臣齐刷刷道:“谢陛下!”
这才纷纷回了席位,复又直坐,自始至终,无一人抬头。
这,便是一国之君的威仪。
谷雨在他身后看得啧啧称赞,怪不得都想做皇帝,抬抬手?,有人给你把话说了,换她也觉得超爽。
恩,而?且也超帅。
超拉风。
云霄简单和朝臣们寒暄几句,便对檀越说:“将军为曦国披肝沥胆,辛苦了。”
小太监又高声道:“陛下赐酒!”
檀越立即跪谢道:“为曦国,臣万死不辞,谢陛下!”
等到他先端起?酒杯,云霄才慢悠悠抬了手?,以袖掩唇,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又对谢直道:“丞相?近日忙些?什么,朕见你憔悴不少?”
谢直俯身叩拜道:“回禀陛下,微臣在解决颍川学子罢考的问题。”
云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不过就是些?文人书生?,别太放在心上。”
谢直身子一僵,停顿后说:“是,臣领命。”
朝臣们见天子刚上来一褒一贬,把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窒息,纷纷咽了口唾沫,大气不敢出一下。
云霄似乎才发现?这不是宫宴的氛围,这才轻笑一声,说道:“今日是宫宴,是喜事?,怎么搞得跟上朝似的?”
他虽是笑说,可那笑声却是极短的,像是从鼻腔里的一声轻嗤,充满了不屑。
朝臣们更加沉默寡言,本来金碧荧煌的奉天殿,竟然死气沉沉的。
不过这死气只维持了一瞬,因为云霄觉得无聊,忽而?想起?自己好像把某个人给忘了。
于是便侧身,轻轻把躲在他身后,东张西望的谷雨给揽了出来。
众朝臣本来胆战心惊,生?怕云霄一个不高兴,点名问候谁,故而?一个个都跪得极其规整。
其姿势,可以写进?教?科书里。
可是正当他们心如擂鼓时,突然听见高台之上,似乎有什么异动?
可是云霄在上,谁敢抬头?
故而?虽然相?当好奇,可仍旧把头埋得老深。
直到小太监又说“众爱卿免礼”,众人才敢稍稍抬起?头来,这便看见了那个传闻中的厉国公主?,死而?复生?的亡国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