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在他薄白的眼皮,像是有雪在无声熄灭。
“因为我现在就?想?抢走你了。”
“……”
冷雾在彼此之间飘渺,面前高大笔挺的男人与他这倦漠的嗓音,好像须臾之间,就?能被风吹散。
他眼中那一如既往的作弄,还有浮现而出的恶劣与玩味,全然掩饰不住。
“——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给我个说法?了?”江嘲强势地道,“不如你现在就?和?我开个价吧,《迷宫》这个项目我是一定?要的,你不给我,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手的。”
最后,他还很故意地向她低了下身,嗓音带着混沌的危险,“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一直都在想?我和?你的事。”
“……”
“除了你,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到现在,好像就?没有我拿不到。”
从来如此,陈之夏到底是什?么也藏不住。
江嘲在瞧见了她为他流露出的那一丝情绪后,他的脸上?也兴色更深。
哪怕她眼底浮现而出的厌恶。
也是他想?看到。
陈之夏的脊背绷的笔直,她也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向后退了步,躲过了他向她追随过来的伞。
“……那好啊,”她维持着公?式化?微笑,“那就?随便你怎么想?吧。”
“但是我也告诉你,无论你用什?么手段,达到让我满意的程度之前,”她说,“你想?都不要想?。”
他挑了下眉,“也包括你?”
不等再看到他接下来的表情,或是再紧跟她而上?的哪句混蛋话。她不再与他纠缠,便利落地转了身,阔步地离去。
说了没必要和?他告别,她自始至终都没再回过头,就?像是宁愿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与过去那天,一模一样。
江嘲在原地伫立了许久。
没了小孩的吵闹,风雪的呼号都似乎听不真切了。
他回到车上?,一脚轰起了油门,罔顾瞬间迅烈无比的车速,降下车窗,让冷空气?不断地吹进来。
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思绪都全部过滤一遍。
萦绕在他鼻尖儿的那抹淡淡的香气?,却始终,始终没有完全的消失。
手机又响,还是唐子言。
“……喂?江嘲。”
唐子言环顾了眼前偌大的会场一圈儿,见四面都对自己眼巴巴的,“要是没什?么事,不如,你还是过来一趟?我看他们是下了决心了。”
“露个脸而已……主?要,都很关心咱们和?《迷宫》的事儿,现在都说什?么,要你来了才?开场。”
这次动静这么大,真让人捏了把汗。
“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灵动’那边出问题了,她们打算直接拿《迷宫》的东西?上?场了,肯定?更多声音朝着咱们。”
“好像就?是那个陈之夏的主?意,听说那边是她在负责……”
“现在整个开场时间都要延后,反正我听说,主?办方那边意见很大,秦朝河今天也来了,挺有脾气?,可能想?会一会她。”
唐子言越劝越没底气?。
“——人是我送过去的,时间当?然由我来定?,”江嘲的嗓音在寒风中稀薄又冷淡,“怎么,现在这幅态度,是都打算滚了么?”
“……”
他的话题跳脱太快,明明那时送嘉樾还是一副好声气?。
唐子言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一下,你送谁?送……到哪里?你现在在哪儿?你不是去送嘉樾……”
顺着一片平直的雪路过去,车速飞快,都不知自己在发泄还是什?么,江嘲一时间就?有些心浮气?躁。
他记得她与她的同伴离开的方向,可一路上?都是铺天盖地的雪,闷闷地向他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