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卿耸着肩膀被他弄的哪哪儿都痒,紫藤花般紫白过渡的衣袖搭在沈衡肩膀上往后推,手心被舔过的位置还在酥麻。
“不给看?”沈衡肩膀上肌肉隆起,在少年手底下发硬,声音也带上了冷意。
他明明说的是玩笑话,但宋南卿条件反射般收手,细细的两根手指挑开自己的衣领,朝外撑起一个乖巧的圆弧。
少年微微咬着下唇,睫毛颤抖不敢低头。
沈衡比他高出一些,这个位置正好能把景色尽收眼底,绛紫色的布料上方开口,随着少年的呼吸一起一伏。
沈衡捻了一把少年的红到滴血的耳垂,凑近人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宋南卿瞬间捂住领口不让看了,腰身左右扭动要从人腿上下来,被捏了把腰间软肉才消停下来。
外面正下着雪,但魏进提前知道陛下要来诏狱,里面温度倒也没有冷如冰窟。
九王独自坐在单人牢房角落里,头发干如稻草遮盖住脸庞,人不人鬼不鬼的坐在那里半天不动一下。
宋南卿从诏狱门口走进来,脱了大氅扔在魏进手上,面上遮了一块轻纱让人看不清楚脸。藏污纳垢住满犯人的地牢突然进来一位身姿飘然气质绝佳的美人,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粘在了宋南卿身上,但他好像毫无察觉,径直朝里侧的九王走去。
魏进站在他身后三步的位置,不敢抬眼乱看一下。
带着乾清宫佳楠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九王的面前,他眼神呆滞,忽然抬眼看见梦中人,猛地往前窜了几步,双手把着牢房栏杆缝隙,呐呐道:“王妃…王妃,是你吗?”舌头被割之后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有含糊的气音,但宋南卿看懂了他的唇语,蹲下身望着他轻声道:“是我,王爷。”
九王挣扎着伸手想朝外够他的裙角,但只能伸到手腕的距离。
宋南卿轻笑一声,慢慢靠近,在裙角即将与那只充满脏污的手相触的前一刻,抬脚踩住了九王的手指。
面纱被扯掉,少年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清晰,宋南卿居高临下垂眼看着他道:“死到临头还盼着王妃回来是吗?”
他掏出一个玉佩,是九王在宴会初见那日给“赵绿芜表妹”的信物,也是前王妃的遗物,那个大师说只要把这个遗物放在“容器”身上放足时日,然后启动仪式,王妃的魂魄就能重返人世间。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启,九王就已经入狱。
他被关在狱中多日已经神智不清,一方面懊悔自己棋差一招,一边怨恨贺西洲这个叛徒出卖自己,不知死亡何时会来临,惶惶不可终日。
突然看见玉佩,九王清醒了一瞬,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他完美的王妃容器身体之上,露出的那张脸,赫然是把他陷害到狱中不能翻身的宋南卿!
“嗬…嗬……”九王猛地露出凶狠的目光,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
怎么会,那个情真意切好拿捏,柔若无骨家世凄惨等待他拯救的赵氏,怎么会是宋南卿?
一瞬间,记忆像是碎掉的窗户纸,从初遇到发展,从雪球那只猫到王府里的大火,从靠在他肩头跟王妃极为相像眼下痣到叛变不听指挥的下属,九王眼眶睁大几乎裂开,整个人像是被重击了一般呆在原地。
叛徒不是贺西洲,而是这个一开始就伪装成柔弱无害的假夫人,他一开始就钻入了宋南卿的圈套之中。
宋南卿笔直的手指挑着玉佩流苏在他眼前晃,笑得天真无邪如同小孩,突然一个不稳,清脆的玉碎声音响起,王妃的遗物、招灵的信物瞬间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九王发疯一般朝地上捡摔碎的玉佩,悲鸣声传遍整间牢房。
宋南卿冷下脸来站起身,干净光洁的鞋尖踩在一块碎玉上,声音飘渺:“九哥,碎玉难再合,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在脏乱的地上疯狂捡碎玉的九王,像极了小时候抱着一地瓷鸟哨子碎片哭的宋南卿。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宝贝被人恶意破坏的感觉,宋南卿早在十几年前就体会过了。
望着悲痛不已怒目圆睁的九王,宋南卿勾起一边嘴角,“王妃回不来了,那个大师就是个骗子,那么多年了你有成功过一次吗?要是魂魄真的能重返人间,大师他怎么不把自己早逝的孩子救回来呢?”
要是魂魄真的能重返人间,那些藏污纳垢的灵魂、含冤而去的逝者,怎么还会阴阳两隔。
要是魂魄真的能重返人间,他早就能重回母亲的怀抱里了。
可惜世上没有回头路,事情做下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
宋南卿从头上摘下一枚桃花簪,扔到了九王脚边。
“这些年,你残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王妃等着你下去跟她认罪呢。”
世上没有那么多不清明之人,求仙问佛者也不都相信神佛,他们只是需要那一点希望吊着自己,让自己活在世间还能有那么一点希冀和光亮。
“对了,你是不是还等着突厥人来救你,做什么登基的美梦啊。”宋南卿倾身弯腰,一脸好笑,“他们是摄政王的人,都是骗你的,就是为了哄你出手造反,九哥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天真。”
“小时候斗不过沈衡,长大了还是斗不过,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啊。”少年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手上的链子,一字一句都往南幸心缝里扎,“哦,找王妃呢,找到了吗?”
望着一身紫衣优雅贵气的宋南卿,九王仿佛回到了见王妃的第一面,那是他是受宠的皇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个最漂亮的世家小姐,如愿对他一见钟情。
“砰——!”地牢的墙壁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九王的额头贴在布满灰尘和血迹的墙上,缓缓往下滑落,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的头撞破了一个大洞,正在朝外流出汩汩鲜血,嘴里同样朝外溢出血沫发不出一丝声音。
宋南卿垂眼望着他鲜血淋漓的脑袋,旁边就是碎掉的白玉,沾染了丝丝鲜血,白的白,红的红。
“九哥你知道吗?母亲送我的瓷鸟哨被你踩碎的时候,我看见它也流血了,像你现在一样,好可怜。”少年声音轻柔,冷眼看着南幸的血液流干、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