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抬起泪眼,毫不犹豫地指向嚇得缩成一团的小朵,声音带著哭腔和委屈,“是她,青鳶姐姐,是她打我……”
青鳶目光冰冷地转向张姑姑,“张姑姑,这就是你手底下管出来的人,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主子了?”
张姑姑慌忙摆手,急声撇清,“青鳶姑娘明鑑,绝非如此,都是这蠢婢自作主张胆大妄为,老奴方才已经教训过她了,正要將她押去领罚……”
“不必了。”青鳶打断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来人,把相关人等都带到主屋去,请主子示下。”
话音刚落,立刻有婆子上前,將面色惨白的小朵,神色惶恐的张姑姑,以及受伤的碎和陪同的云妤一併带往主屋。
主屋內,云棠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便见青鳶领著这一行人进来。
她的小眉头立刻蹙起,“青鳶,这是怎么回事?”
青鳶言简意賅地將事情经过稟明。
云棠越听小脸越沉,目光最终落在小朵身上,声音奶气却带著冷意,“你就是小朵?”
小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是,是奴婢……”
“是你说,碎不过是个奴婢,所以可以任由你打骂?”云棠又问。
小朵嚇得几乎瘫软,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这话。
云棠歪著头,看著她,“那你倒是说说,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小朵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地回答,“奴婢,也是奴婢……”
“哦……”云棠拖长了调子,恍然大悟般,“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奴婢啊。那你怎么敢用那样的话去说別人,嗯?”
小朵伏在地上,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云棠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失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懒懒地抬了抬手,对青鳶道:“没意思,青鳶,把人带下去,按府里的规矩处置吧。”
“是,主子。”青鳶利落地应声,隨即抬手示意。
两名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软成一滩泥的小朵,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不要,小姑奶奶不要……”
小朵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小朵被拖走,院內安静下来,云棠才將目光转向一旁的张姑姑,“那个小朵方才嚷嚷,说她在国公爷跟前掛了名,是怎么回事?”
张姑姑心里一紧,连忙躬身回话:“回小姑奶奶的话,是前两年有那么一段时日,国公爷胃口不佳,用膳时总爱换著样品茶。”
“那小朵不知从哪儿学来一个偏方,泡出的茶味道確实特別些,正中国公爷那时的喜好,国公爷便顺口夸了一句,点名要了几回那个味道的茶。”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云棠的脸色,继续道:“不过也就那么几日的光景,国公爷很快便腻了那味道,再没提起过。”
“平日里……老奴也是看她一个小丫鬟无亲无故,在府里孤苦伶仃,性子又掐尖要强,便多忍让了几分,谁承想……谁承想她今日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做出这等欺辱人的恶事来。是老奴失察,请小姑奶奶责罚!”
云棠乌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確认道:“仅仅只是这样?”
张姑姑重重磕了个头,语气万分肯定,“千真万確,老奴绝不敢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