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公寓时,纽约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点落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沙沙碎响。
“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拿下金鏞的?”
於菲虹坐在副驾,一脸迷惑地看著关文湖。“上来就让他哭了,你是不是知道他儿子的事?”
关文湖憋了半天没抽菸,正歪头往吹外吹出大口烟雾。
“我真不知道,单纯是从书里感觉出来的。”
“那我怎么感觉不到?”
“因为你没看过他的小说。”
“不对!你这人实在是可怕!”
昨晚那个哥大教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让她劝关文湖放平心態。金鏞既不缺钱也不缺名,不是隨便哪个导演就能拿下他的版权。
结果关文湖和金鏞只见了一面,三言两语就签订了协议,而且只收了象徵性的一块钱。
最要紧的是,整个过程她完全没参与进去,甚至没感受到金鏞的心理变化。
“我和你说了,金鏞最缺的是理解。”
关文湖的菸癮越来越大,他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用即將燃尽的菸头取了火,隨手一撇扔进落雨的水坑。
“我要是金鏞,也不管对面的导演有什么来头,拿过什么奖,或者背后的资金有多雄厚。我只关注一点,他能不能明白我的小说在写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少有的能说到他心坎里的人?”
关文湖扭过头,坏笑著说道:“所有人都吹捧他的成就,但只有我能理解他的脆弱。那在他心里,我就是最特殊的那个人。”
於菲虹猛然回想起,自己刚刚遇见关文湖的那个晚上,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
所有男人都在討好她,只有关文湖拒绝她散发出的魅力,转身就走。他的背影就像一支鉤子,瞬间引起了於菲虹的好奇心。
“原来你的套路不止用来对付女人!”
两人在车里嬉闹起来。
“不过说真的,留学的事你有想法了吗?”
“等剧组杀青,我先去洛杉磯感受一下。如果喜欢,那我就在美利坚生活一段时间。”
“那我也去洛杉磯看看,见识一下好莱坞。”
突然变化的红灯让关文湖措手不及,赶忙踩下剎车,车身刚好停在斑马线前。
“到时候你帮我在洛杉磯註册家公司,给黎安投资一笔钱拍电影。”
“黎安?你觉得他行吗?说话温温吞吞,看起来不像个导演的样子。”
“不是所有导演都和我一样,像个野兽。斯文人有斯文人的拍法,他是个很独特的导演,相信我。”
纽约的雨下得急,刚刚的濛濛细雨,转瞬疾如瓢泼。
关文湖放缓了速度,贴著车道最外侧慢慢行驶。
“哎,那好像是徐晴!”
於菲虹摇开车窗看了几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瑟瑟发抖,躲在快餐店的雨棚下避雨。
“看清了吗?”
“肯定是她!”於菲虹对著徐晴招了招手,“徐晴,快上车!”
听见熟悉的声音,徐晴一愣,四处张望才发现几米外的车道上停了辆车。
她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了於菲虹。
徐晴一路小跑上了车,外套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