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小薛?”
江文困得撑不住了,脑子也停止了转动,瞪著眼睛想了半天。
“跟咱们一起来的那个翻译?他跑哪去了?”
郑小龙铁青著脸,一根接一根抽菸,不知如何回答。
他和小薛住在同一间公寓。半夜他才有了微弱的困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响动。起初他並没当回事,以为小薛起夜,或是收拾东西。
第二天他早早醒来,正要喊上小薛一起出门买早餐,推门发现屋里空空荡荡。
小薛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原本就摆在床边,现在却不见踪影。床褥平整如新,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跡。
不用想,肯定是跑了,而且早有预谋。
到纽约的第一天,隨行翻译先跑了。这已经不是出师不利,而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小薛开了这个头,其他的工作人员要是也心怀鬼胎,这戏就拍不好了。
“他应该是早有预谋,那个大箱子把所有家当都带来了。”
郑小龙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一大早从楼下的华人餐厅里买来的包子。
“吃早饭吧,吃完出去勘景。”
关文湖发现,江文半边脸上沾了不少泥土,隱隱约约能看到一个鞋印。
“你俩昨晚去哪了?”
“出去溜、溜达溜达……”
“溜达一宿?”
“没有……有点迷路,回来晚了点……”江文低头吃著包子,用手挡住半边脸。
冯钢憋了一肚子火,当场拆穿他。
“你还嘴硬什么啊!咱俩差点让人给弄死!”
“你別、別说了,哪那么严重,人家就是劫財,不害命。把钱拿出去,人家不就放人了……”
“那你脸上的鞋印子怎么回事?”
“我他妈摔的!”
……
张先生带著郑小龙和关文湖,去了一家藏在居民楼地下室的影视公司。
二十几平米的小屋子,摆了两张办公桌,一台电脑。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体型硕大的中年白人,正挤在椅子上吃汉堡。
“这公司靠谱吗?”郑小龙越看越不对劲。
“美利坚就这样,隨便一间屋子都能当办公室。”张先生边走边说,“这公司確实小了点,但你们也用不到太多人,找大公司合作的费用太高了。”
张先生和白人寒暄了几句,就做起了翻译。
双方磕磕绊绊互相说了將近半小时,关文湖才弄明白,在美利坚拍戏的门道。
剧组必须僱佣一名美利坚电影工会的人,还要严格遵循八小时工作制,超过工作时间后,给加班费都没人愿意干。
最麻烦的是,在纽约街头拍摄外景,必须提前三天向市政厅申请。如果场面复杂,群演眾多,还要缴纳十万美元保证金。
郑小龙听完后,心凉了半截。
他们要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拍摄三百多场戏,平均每天要拍五场。
按照在国內的进度,从早到晚再加点班,勉勉强强能完成。
要是按照美利坚的八小时工作制,再给两个月也拍不完。
关文湖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们的拍摄时间很紧张。”
张先生用英文和白人交流了几句后,摇了摇头。
“没办法,纽约的法律很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