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给了他喘息和思考的空间。
然后拋出了最后一击,声音轻得像耳语,却重如千钧。
“那个能让我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屏障”,是你。
艾斯卡尔。
你管这个叫『弱点”?”
艾斯卡尔彻底失语。
他呆呆地看著莎乐美,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酒馆的喧囂,那些粗俗的笑骂和杯盘的碰撞声,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离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莎乐美那双看透了他灵魂的、融化了的琥珀色眼眸。
莎乐美眼中的悲伤更浓了。
她看著他溃败的眼神,缓缓站起身,似乎不准备再逼迫他。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些。”
她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错身而过的前一刻,她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只是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你真正害怕的,究竟是我的种族。
还是你自己那颗—已经不再像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对话结束了。
我逃的不是她,是我自己。
我害怕的不是怪物,是温暖。
是这种一旦拥有就再也无法忍受失去的安寧。
就在艾斯卡尔內心天人交战,世界陷入一片空白之际。
一个喝得醉的佣兵注意到了准备离开的莎乐美。
他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浓烈的酒气先於他的身体抵达。
“嘿,美人儿。
一个人多没意思。”
佣兵的脏手伸向莎乐美的肩膀。
“你的保鏢看起来不太管用啊,不如——”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浆艾斯卡尔的脸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但他僵在了原地。
动手?
如果我为她出手,我就再也不能用“我们没有瓜葛”来欺骗自己。
我將承认一切。
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在信条与本能之间剧烈摇摆。
然后,他看到了莎乐美的眼神。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並非投向佣兵,而是投向了他。
那里面没有对流氓的恐惧,只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对他此刻退缩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