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老爷才懒得理会这些。
你们父子爱怎么闹怎么闹,莫来扰我清净。
掺和天家之事,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两头不討好的下场。
胡大老爷全然不知,他这只穿越时空的蝴蝶频频振翅,已使大明偏离了原有的轨跡。
即便是朱標——
史书上的朱標,可没有胡惟庸这般人物作为伯父,为其讲述那些光怪陆离的见闻。
虽说胡大老爷从未正经教导过太子。
可他低估了朱標的悟性,更小覷了后世知识对太子的致命吸引。
许多道理本不艰深,不过是无人点破罢了。
偏生胡大老爷就成了那个为朱標醍醐灌顶之人。
就如当下引发父子爭执的宗室俸禄问题,这算什么高深学问?
自然不是!
哪怕用最笨的累加法,也能將这笔帐算得明明白白。
固然耗时费力,可总归不会出错。
关键在於是否有人想到这层。
说来也巧,胡大老爷无意间的提点,兜兜转转竟让朱標茅塞顿开。
於是大明最尊贵的父子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衝突。
浑然不知已捅了马蜂窝的胡大老爷,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往城外晃荡。
该去瞧瞧自家工坊了!
工坊里的活计,著实平淡无奇。
毕竟这地方待著实在憋闷。
外人见了或许要惊嘆那些“价值连城““旷世罕见“的琉璃珍玩。
谁曾想这些“稀世珍宝“,不过是工匠们从熔炉里取出烧红的料子隨手捏制而成。
可对在此劳作的匠人和胡大老爷而言,这事儿简直乏味透顶。
不过例行公事罢了。
赚钱,天经地义。
胡老大爷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望著外头的景致。
他索性唤来几个歇班的匠人,商量著捣鼓些新样。
横竖这作坊也有他一份,总该出点力。
不过,这可比不得画画捏泥人那般轻鬆。
玻璃这玩意儿,非得烧到滚烫才能塑形。
一旦凉透,便再难更改。
匠人的本事,全看谁能趁热打铁,把胚子拿捏得恰到好处。
见眾人缩著脖子不敢吭声,胡老大爷咂摸半天,忽然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