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何不替为父说话?“
“怎么?“
“觉得朕批评胡惟庸让你难堪了?“
“瞧你这副模样,倒跟那胡惟庸一个德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连珠炮般的质问,朱標彻底懵了。
这。。。
不过是没隨声附和两句,就拿我出气?
谁还没点脾气了?
本就思绪混乱的朱標听罢,索性一言不发,起身就往外走。
这下可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朱元璋原本只想抱怨几句,眼见亲儿子竟要拂袖而去?
这还了得?
简直反了!
到底谁是君父?
出了宫门的胡大老爷,隨手唤了辆马车准备回府。
至於这马车隶属哪个衙门,他也懒得细究。
抢了便抢了,横竖又不是不还,能奈我何?
一脚踹开车夫,胡大老爷丝毫没有强占他人马车的愧疚,反倒趾高气扬地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瞧见本官上车了?速速送本官回府!”
车夫哪敢多问半句“你是何人”?
这些专司衙门公务马车的车夫,若连城中权贵都认不全,早该捲铺盖滚蛋了。
胡大老爷这等应天府顶尖人物,他们这些耳聪目明的车夫岂会不识?
只是……
这马车分明是兵部专用啊!
可方才稍慢半步就挨了记窝心脚,车夫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手腕却已条件反射地抖开了韁绳。
得嘞!
既然马车都跑起来了,此刻若敢將胡大老爷轰下去,怕是见不著明早的日头——方才那架势,这位爷今日分明憋著邪火呢!
想到可能触怒这位煞星的后果,车夫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腰板绷得比衙门前的鸣冤鼓还直。
他使出了三十年赶车的看家本领,將这辆闭著眼都能驾驭的马车赶得既快且稳。
至於胡府所在?
笑话!
莫说他们这些专接贵人的车夫,便是寻常公务马车的把式,谁不把各路显贵的宅邸方位记得滚瓜烂熟?
未等胡大老爷再多费唇舌,马车已稳稳停在朱漆大门前。
“胡爷,您府上到了!”车夫嗓音掐得比茶馆说书人还諂媚。
正被顛得昏昏欲睡的胡大老爷猛然惊醒,阴沉著脸跃下马车。瞥见闻声开门的家丁满脸堆笑,不耐烦地挥袖道:“隨手在宫门前拦的车,赏他些银钱,回头找胡义支取!”
胡府门房何等机灵?当即解下钱袋,十两雪银“噹啷”砸进车夫手心:“接著!我家老爷赏的!今日算你祖坟冒青烟,寻常哪有这般造化?”
攥著冰凉银锭的车夫,此刻笑得牙齦都晾在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