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这几年都是在寿春被动防守,真正主动出击也只有两次,一次是在右军中郎将刚剿灭汝南郡叛军,正是粮少兵疲,那时魏琨率兵北攻下蔡城,想先发制人,结果右军中郎将退守上蔡城,他没有打成,这次要打六安国,才是实实在在的主动出击。
魏琨在出发前请伏叔牙坐守寿春,伏叔牙自然是当仁不让。
于是在三日后,魏琨亲自率五千精兵出寿春,直击六安国国都霍丘。
本来刘女英与张绍成婚就是九江郡占了便宜,使节眼瞅着魏琨带兵出城,私下找老百姓一打听,都知道魏琨要打六安国,这还得了,使节便急急忙忙要回江夏郡,可魏琨一走,寿春城全城戒严,他没法偷偷出城,遂只能去太守府求见伏嫽。
主室内,伏嫽还歇着身,这三日魏琨除了军务,公事都推给贺都,回府便关起门同她纵欢,连着三日伏嫽都没出过房,也是勉强应承着那些没完没了的猛劲,她在这事上素来半推半就,莫说魏琨要出去打仗,便是魏琨闲在府里,不也是在内室抱着她的身子舍不得撒手。
人前会注意言行举止,反而要克制,可没人看见的地方,她和魏琨终日厮磨,亲密的夜夜春宵,这种事是没法说出口的,伏嫽有时也会觉得羞耻,可魏琨越缠她越会让她欢悦,她从魏琨这里明白了夫妇之乐,这是她上辈子不曾有过的,规矩礼节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可以高贵矜持,她也可以沉溺世俗欲念。
伏嫽听见阿稚在外敲门,说江夏郡使节求见,她也不能在床上躺了,稍支起身,便能觉出腹间濡胀,夜里就没睡了,魏琨走的急,也来不及抱她去盥室,此刻又涨又黏腻。
伏嫽让进。
阿稚便推门入内,瞧她拥着薄毯,慵懒的坐起身,一身雪皮又添了不少轻痕,乌发覆在削肩上,顺垂至细细的腰身,再落到椎处。
阿稚每回见这么香艳的春色,都要感慨,那时候伏嫽总怀疑魏琨有龙阳癖,她就说伏嫽这般娇媚,魏琨不可能不近女色,不都是伏嫽单方面和魏琨不对付,魏琨就是想亲近她,她也不让啊。
阿稚拿起寝袍给伏嫽披好,小心扶她起来,去盥室沐浴,出来是日头最烈的时候,阿稚同她说巴倚在食堂备食
,梁光君一早就来了,在前面料理府中庶务,让她先去食堂吃过朝食再去见使节。
伏嫽眉目松动,阿翁阿母在身边是真好,仿佛回到了还没出嫁的时候,家里家外都有大人们顶着,她不用操心太多,少女时期是最天真无邪的,可惜她走过了两世,已经不能再不谙世事,躲在父母身后的小女娘早已经长大,她可以独当一面。
伏嫽在食堂慢条斯理的用食,前院使节被晾了足一个时辰,越等越焦急。
巴倚趁着这功夫改良了斗笠给她遮阳,她戴着斗笠去前院,入堂室坐到上首的木枰,取下斗笠,一张芙蓉面分外明艳。
使节道,“敢问夫人,魏使君答应与我江夏郡联盟,为何突然去打六安国?”
伏嫽微微的笑着,“我们是和江夏郡结盟,又不是和六安国结盟,六安国有什么打不得的?”
使节一噎。
伏嫽宽慰他,“六安国与我九江郡有旧仇,我阿郎只为报仇,使节不必担忧,你我两地既是同盟,自不会伤及江夏。”
使节一口气提不上来,给憋住了,现在事情发展着实超过他预料,本来是两地结盟,魏琨助刘宽打六安国,最好的结果是六安国被江夏郡吞下,刘宽地盘扩张,顺利称王,再差点也是两地瓜分六安国,刘宽也能称王。
可也想不到江夏郡会什么也捞不着。
伏嫽道,“有我做保,使节还不放心?”
使节脸色极难看,现下还说什么,联姻是刘宽主动的,刘女英嫁的还是小小司马,他们也没有提前明说目的,真是吃了哑巴亏。
“有夫人这句话,我当然放心,如今联姻已成,我也不便在贵地久留,还请夫人放我回江夏郡。”
伏嫽嗓音温柔,“使节想回江夏郡我自不会阻拦,但我要提醒使节,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回江夏郡都要经过六安国,现今六安国战火纷飞,若是使节在途中不慎有闪失,江夏郡可不能怪到我们头上。”
使节当即冒冷汗,他原先只当这妇人有魏琨撑腰,可现下看来,她和魏琨简直是一对豺狼虎豹,他前脚敢出寿春城,她后脚就能派人杀他,等他死了,六安国被魏琨打下,她就可以递信给刘宽,他是途中遇战事而亡。
使节纵愤怒,也怕死,还能怎么办呢。
他讪讪笑道,“多亏夫人提醒,原是我没有想到,夫人既如此说,那我便在贵地多叨扰几日。”
伏嫽笑着让人送客。
使节出了太守府以后,又去寻刘女英。
刘女英接待了他,他便跟刘女英诉说魏琨没有依照计划直接打六安国,看那情形是想独吞六安国,现下他也出不去,让刘女英想办法送他出城。
刘女英没有答应。
使节又气又急的问她为何背叛江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