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仪对此心有不满,但在临行前被梁献卓召进宫密谈,梁献卓直接明示他,只要他能替他守好颍川郡,将来薄家主君的位置就是他的。
这意味着去做太守只是一时的,等天下局势稳固,梁献卓就会将他重新调回长安重用,他才是梁献卓委以重任的心腹。
薄文仪便去了颍川郡。
梁献卓又从上林苑中抽调五万驻军,封左军中郎将为大将军前去讨伐东平国和淮阳国,又从内朝调尚书令担任临时前将军,以为辅助大将军讨贼,实则左军中郎将所有军事行动都要通过前将军及时派人回长安禀报梁献卓,再由梁献卓决策,梁献卓虽不能亲临战地,但也不能再容许有败仗。
大将军率五万兵马离开长安后,长安的兵防又少了五万,梁献卓将目光投向北地,朝中没有武将可以用,又兼可以用二姊夫夫妇牵制伏嫽和魏琨,他有一瞬间想过把伏嫽二姊夫张元固调回长安,但是张元固对匈奴更了解,他离开了五原郡,匈奴极有可能会趁机大举进犯,眼下的情形不动最好,以后有的是机会用这对夫妇拿捏他们。
至于停守在汝南郡的右军中郎将,梁献卓下令继续停守,等东面被平定,两军汇合,再南下将魏琨在内的造反郡国悉数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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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这里,刘女英在厩置哭了一场,随后气愤的收拾东西要立即回江夏郡。
使节在外溜达一圈,急急忙忙回了厩置,劝阻刘女英不可回去,不然真吃了闷亏,他听说魏琨要整兵,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查九江郡兵力,看看他魏琨是否真的有足以抵挡三地合攻的兵力。
两人在清早上摸到了城外营地,远远就瞅见那一排排兵将,他们身穿玄甲,手持精锐利器,座下是毛光水亮的战马。
魏琨坐在看台上,张绍两手持两面旌旗立在看台下面,左手一扬,骑兵立即列阵武训,整齐划一,气势昂扬雄浑。
两人瞠目结舌的看了许久,张绍再扬起右手旌旗,那些骑兵即可越下马,步伐一致的赶往淮水,至淮水畔,只瞧湖面泊了数只战船,这些将士上船以后,如履平地,又在战船上进行集训,那气势锐不可当,兵将也多的无法计数,实在不是普通守备军可以比拟的。
魏琨的长史没有吹嘘,纵使江夏郡、六安国、广陵国三地合围,九江郡也不会怕,相反,可能还会被九江郡吞并。
两人匆匆回厩置,这回也不急着回江夏郡了,使节赶紧命仆役带信回去给太守刘宽。
刘宽看到信简后,又惊又怒,不想魏琨狂妄至此,竟没把他江夏郡放在眼里,而且魏琨还有远比三地更强更多的兵力,兵士不止是骑兵,还能水上作战,若真与魏琨对战,只有挨打被灭的命。
如今局势动荡,他在造反势力里不算极强,与其跟魏琨作对找死,不如继续结盟,只是刘女英要吃点亏了。
刘宽的信简在几日后送到刘女英手里,刘女英看着信,既憋屈又愤懑,她阿翁也让她嫁张绍,还说什么只是暂时的,只要魏琨助他吞并六安国,地盘壮大了,魏琨也就没什么可怕,那时自可脱离张绍,回到家乡另嫁。
使节也在劝,张绍虽然只是低阶属官,但看情形,能掌兵,一定深得魏琨重用,她嫁给了张绍,英雄难过美人关,张绍一定会为她倾倒,说不得最后还有可能被她策反,那九江郡发生内乱,对他们江夏郡可是大大的好事。
刘女英已难听进这些话,她失身给了张绍,她阿翁不仅没想过为她出气,还要她委曲求全,她自己很清楚,她就是枚棋子,她阿翁有那么多女儿,如果事成了,她很可能什么也捞不着,不死都算好的。
眼下回江夏郡是不可能了,她想嫁给魏琨也是痴人说梦,嫁张绍是她唯一的路,魏琨如此强悍,若有机会问鼎中原,那张绍便不只是个司马。
她对她阿翁也算仁至义尽,嫁给张绍,江夏郡与九江郡联盟,以后江夏郡发展如何,她也不能保证,她看得出来,不说魏琨,就是最柔弱的伏嫽,也是狠角色,她阿翁想从他们口中夺肉,只怕自己也得脱一层皮。
刘女英答应嫁张绍,使节便又跑一趟太守府,把这事给定下了。
彼时魏琨揽着伏嫽在看情报,戾帝死了,梁献卓即位,已向东平国和淮阳国发兵。
伏嫽靠在他怀里,腰间大手环着身,她伸着纤白的手指在案上舆图中六安国的位置。
“什么时候打?”
魏琨抚着她的腰,一笑,“即刻。”
第111章
魏琨说即刻,也要三日整兵,这三日也正好够张绍与刘女英完婚。
魏琨之所以这么快决定打六安国,并非怕江夏郡来分一杯羹,眼下时机非常紧要,梁献卓被东平国和淮阳国绊住,北面汝南郡有下蔡城防守,右军中郎将迟迟没有南下攻打,九江郡东边的广陵国才被张绍带兵与扬州牧钟离羡前后夹击,打的溃败,一时无法卷土重来。
魏琨要在朝廷收复东平国和淮阳国之前,将这南地彻底纳入自己的地盘。
为提防汝南郡内的右军中郎将会突然南下,需留一部分兵力防御寿春,不然连广陵国都要一并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