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卿,下一步,便按此模式,推进河间府的清丈吧。”
“臣遵旨!”
洪承畴躬身领命,声音带着几分振奋。
朱承宗也跟着躬身:“臣遵旨。”
随着北直隶各州府的田亩逐一清丈,隐匿的土地被重新登记,豪绅勾结官吏私吞的税银能回流国库。
更重要的是,朝廷对地方的掌控,会像田埂里的根系般慢慢扎深。
皇权不下县?
那他想办法让其下县!
呼~
朱由校靠在龙椅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情轻松了不少。
如今北直隶的农户家家种着番薯,去年秋收后,不少人家的粮缸里都存着番薯干,就算今年春旱,也不愁饿肚子。
而京营的兵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内教场的将士每日操练,火铳、战车齐备,就算有地方豪强想作乱,也掀不起风浪。
“民心稳,兵权固,这北直隶才算真正攥在手里了。”
朱由校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
“陛下,辽东大喜,辽东大喜啊!”
闻言,朱由校坐直身子。
难道是建奴被灭了?
他心中隐隐有期待。
很快,三个太监躬身进来,为首的魏朝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快步上前,双手捧着一份明黄封皮的奏疏,跪伏在地,声音里带着狂喜:
“陛下!辽东大喜!熊经略、孙抚台、杨都堂三位大人整顿辽东镇,光是抄出的现银就有一千万两!
还有那些土地、商铺、古玩字画,折算下来也有七八百万两,更要紧的是,清查出的空饷名额足有四成。
往后每年给辽东拨的军饷,能省出两百万两来!”
魏忠贤跟在后面,脸上没有魏朝那般外露的喜意,却也跪伏在地,语气沉稳:
“陛下,辽东内患彻底清了,那些吸军户血的蠹虫要么伏法要么下狱,士卒们如今粮饷足额,士气正盛。
往后再对付建奴,不用再担心后院起火,军饷也不用陛下再费心筹措了。”
王体乾则站在最后,连连点头附和:
“去岁建奴没能剿灭,就是因为有贪腐将领拖后腿,私通敌寇、克扣军粮。
如今辽东靖清,上下一心,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赫图阿拉端了,还辽东一个太平!”
朱由校伸手接过魏朝递来的捷报,心脏竟莫名快跳了几分。
他展开军报,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字。
“现银一千万两”
“土地七十万亩”
“空饷四万余额”。
每个消息,都让他嘴角微勾。
去年冬天,辽东军饷告急的急件一封接一封送抵京城,户部尚书李长庚愁得日日来哭求,他甚至不得不从内帑里挪出五十万两应急。
如今一下子有了近两千万两的赃物,不仅能填补辽东的军饷缺口,还能投入北直隶的水利、屯田,连科学院改良火铳的经费都有了着落。
“哈哈哈!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