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带来的这千人,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力量。
“黄虎。”
徐鸿儒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如今大业初创,正需你这般有勇有谋的人援手。城中那些乱兵,我实在约束不住,你替我去弹压一番,如何?”
李鸿基在心里暗暗摇头。
这群人刚进城时就该立规矩,如今烧杀抢掠已成风气,再想约束,难如登天。
更何况,义军劫掠的恶名已经传出去,此刻再收手,既挽回不了民心,反而会让手下人觉得“好处没捞够”,心生怨怼。
这徐鸿儒,怕是连乱世起事的基本门道都没摸透。
若是换了他李鸿基,索性一开始就纵容劫掠,用财货女人引诱那些流民,再把被裹挟的人编入队伍,让他们跟着继续抢,像滚雪球一样壮大声势。
唯有如此,才能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支敢打敢拼的队伍,才有资本和官军掰手腕。
可惜,这徐鸿儒不懂。
当然,鄙夷之色是不能表露出来的。
该演的戏还得演。
李鸿基脸上露出几分犹豫,搓了搓手,说道:“约束乱兵倒也不难,只是……教主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大胆!”
旁边的亲信又炸了。
“大帝让你办事,是你几辈子修来的荣光,还敢讨价还价?”
“休得无礼。”
徐鸿儒再次喝止,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
清理城中作乱者?
这差事看着简单,实则是把李鸿基往火坑里推。
那些乱兵多是各地流民凑的,相互之间盘根错节,李鸿基带着千人去弹压,少不得要血流成河,说不定整支队伍都得折在里面。
到时候,这个“黄虎”没了利用价值,他再接手剩下的残部,岂不两全其美?
念头转定,徐鸿儒放缓语气:“只要你能帮我稳住郓城,等将来拿下巨野、邹县、滕县、峄县这些城池,我便让你独领郓城,做这一方的镇守使。”
李鸿基心中冷笑。
“等拿下”?也就是说,这些城池现在根本没打下来?
先前那使者还吹嘘“兖州府都在掌握”,看来全是吹牛。
就这虚张声势的样子,也配称“中兴福烈帝”?
他面上却装作大喜过望的样子,猛地抱拳:“陛下有此承诺,属下万死不辞!这就带人去清理乱兵,定给陛下一个清净的郓城!”
徐鸿儒见他应得爽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挥了挥手:“去吧,我在县衙等你的好消息。”
李鸿基转身离去,刚走出县衙大门,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敛去。
他回头看了眼那挂着“大成兴胜”旗帜的县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徐鸿儒想借刀杀人?
那他不妨就“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闻香教的底细,顺便……
收编些能用的人手。
至于约束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