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满地都是將军,到处都是司令,兵匪不分,扛枪救国的人多如牛毛。
听说这刘將军是从济寧城一路打过来的,抢了有五千套崭新的军服,可他手下却只有两千来號人,於是便四处强抓壮丁,想把那空著的三千套军服也填满人。
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儿子给带走了,像拖牲口一样—
很多年后的一天,我去邻村赶集,在集市上听人閒聊,才得知那刘將军根本没能打出山东地界,就被另一个叫什么『韩司令”的人给抓住,当眾枪毙了。
可刘將军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儿子—我儿子他怎么还没回来?他到底在哪儿啊?
从集市回到家,我把油房里那根吊油锤的粗麻绳解了下来,油锤重重落在地上,我再也用不上它了。
在房樑上打了个死结。一个油锤五百多斤,这粗绳子掛我这一百多斤的老骨头,自然是绰绰有余。
活著真没意思啊—。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幻境破碎。
胖子轻轻拍了拍手,將眾人从那无尽的绝望与麻木中唤醒。
他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標誌性的笑眯眯表情,语气却带著一丝定论般的肯定:“各位应该都听见他最后那句话了吧——『活著真没意思”。
所以,咱们也不用再费神分析了。
他觉得活著最苦,这一局,还是这二位贏了。”
话音刚落,又是两张泛著奇异光泽的金银卡如同两道流光,划过“苦海”台面,稳稳落在虎爷与崔九阳面前,一人一张。
那胖子却似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愿给眾人留下,手腕一翻,又从宽大的袖袍中“咕嚕咕嚕”滚出一枚色彩更加梦幻的梦魔球,稳稳停在“苦海”中央。
他语速飞快地说道:“各位,咱们下一局还是老规矩。若有不愿再参与的,现在便可自行前往二楼。”
这一次,场中又是一阵骚动,走的人比上一局更多,转眼之间,偌大的赌檯前便只剩下鹰鉤鼻男人与那个俊秀少年郎。
显然,他们二人还想再来一局。
而崔九阳和虎爷找人心切,已经不想再赌了。
有心直接杀上四楼·可若是在这楼中闹事,未必就能得到便宜。
碗中镜像显示的明白,何非虚不过片刻,便被那些人合伙擒住。
他与虎爷虽然加起来比何非虚强出不少,但在人家地盘上恐怕也没有胜算。
若不能力敌,智取自然是更简单的办法。
於是,崔九阳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对著仅剩的鹰鉤鼻与少年拱手说道:“二位兄台,实不相瞒,这『苦海”赌檯的玄机,我已窥破,自信每把必贏。
还望二位行个方便,成全我二人,送我们个赌通关之名,如何?”
他这话一出,鹰鉤鼻男人与那少年郎脸色骤然大变。
而那个始终镇定自若的黑白条纹胖子,更是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角隱有汗珠渗出,显得极为紧张起来。
鹰鉤鼻男人眼中惊疑不定,沉吟片刻,也拱手回礼道:“不瞒二位,在下同样心繫四楼之事,
也想在这三楼赌通关。
据我所知,这三楼的赌局,每被人成功赌通关一次,便会彻底更换,永不再重复。
我上次侥倖贏过两局,之后便输多贏少,已损失了好几段珍贵的记忆,如今已是不堪忍受。
若二位肯將其中奥秘示知,在下愿即刻放弃,待下一次新的赌局再来尝试。”
崔九阳的目光隨即转向那个俊秀少年郎。
少年郎见状,也连忙拱手行礼,又飞快地瞟了鹰鉤鼻男人一眼,显然是与他所见略同,意思不言而喻。
那黑白胖子脸上的汗水此刻已如溪流般淌下,浸湿了衣襟,脸色也变得煞白。
他深知得月楼规矩森严,绝非儿戏。
当日,崔九阳在一楼贏空那美妇人的筹码后,那妇人便落得个成为二楼“特別节目”材料的下场。
这三楼的赌局,其重要性远非一楼的银钱输贏可比,若是被崔九阳当眾道破其中玄机,他“
他真不敢想像自己会面临何等恐怖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