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贪心,没管住手,剋扣了一点横海军索要的马匹。如今所贪已经退还,只是御史台和度支衙门还不饶。请相公救我,小的以后以相公马首是瞻,绝不二心,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贪了几匹马,这至於的么。
大宋的马虽然贵,也不过就三十贯一匹良驹。
一个马信儿弄几匹马,还犯得著跑来要死要活的?
王雾有些生气,这一天天都是什么糟心事儿,江南西路就没有好人了么?
“帖子给我,如今案子在御史台还是大理寺,你现在回去写一封请罪的摺子,我来保你!”
那人磕头不迭,磕得实心实意,把铺地青砖都震得活动了。
“若能得活,小的给衙內供长生牌位!”
掏出来帖子双手奉过头顶,再次膝行到王雾面前,把帖子递了上去。
“高克强,阁门舍人,管勾群牧司河东都监。你,是个武人?”
“回衙內,小的三次秋闹落榜,赐了个出身,受曾子固举荐,进了群牧司勾当。。。。。
俩人正在聊著,幕僚急切来报,“吕惠卿疯了,正在全力监察江西籍官员!”说完,才看见地上趴著一个人。
不对,王雾心中立马警惕起来。
用脚尖把那官员的头勾起,释放出无限杀意:“说,你到底贪了多少?”
幕僚咳了一声,见那人还在犹疑,一脚踩在了他脚腕子上,慢慢將身体压过去。
“啊!!!我说,我说,前后七年,一共剋扣了五百匹,还有一点草料!
“疼,疼,疼!別打,我都招!”
王雾鼻子了一气,冷冷的看著对方,这种人不上刑是没准话的,嘴上说五百匹,实际可能就有三千匹。
说是一点草料,可能就是几百顷的养马地。
看来这人救不得,容易把自己拖下水。
“滚!”將帖子砸在那人脸上,“你不说,我差人去御史台问问,要是有一句谎言,我先上书请斩你的狗头。”
那人吃了一嚇,三魂少了两魂,七魄丟了五魄。
“衙內,衙內!我说,我说实话!我们三人,一共私卖了七千匹病马、老马、弱马。分了些养马户上供的麦子、豆子,束草。总计加起来,落在我手里的,真就不到两万贯。”
一剎那,王雾只感觉天旋地转。
杀,都该杀!一帮贪囊,国家都让你们给搞坏了,要不也用不著变法。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几个呼吸之后,平復了杀意。
“你先回去吧,我儘量试试!”
等那人走了,幕僚关上门,脸上才显出焦躁。
“吕惠卿这个疯狗,如今跟司马君实走到一起,相公他们弹劾不动,就出了这么一番毒计。”
是啊,这阳谋真恶毒。
老爹去救,自己便要被人说成是王党,说成是庇护贪腐国帑的蛀虫,那王安石的招牌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