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穆老又从怀里掏出曲酌最爱吃的糕点,不远处的小哈闻到香味,蹦跶着跑过来讨食。
自曲酌被收养后,小哈大多数时间都跟在他身边,一人一狼感情深厚,曲酌毫不吝啬的将糕点分了一半给小伙伴。
周朝有过整岁生辰大摆宴席的习惯,老人从五十岁开始,每过十年就要大办寿宴。
小孩儿则是从满月开始,周岁,十岁和二十都要正经地庆贺。
曲花间收养曲酌的时候他已经五岁了,前面的机会都能赶上。
十周岁自然是要好好热闹热闹的。
好在府里人多,又有穆老和许多幕僚帮着筹备,曲花间和穆酒倒是没怎么操心,只这一日从早上开始一直在迎客。
自永昌五年打败齐王收服兖州后,又因白珩的缘故,冀州和并州的官员也纷纷投效,如今的曲花间作为四州之主,人脉及其宽广。
他素日里又低调,连去年穆酒三十岁整寿都没有声张,如今好不容易办宴,几乎天南地北都有人带着礼物过来吃席。
一时间曲府门庭若市,几年间扩宽了不少的水榭都有些坐不下。
好在隔壁就是顾惊蛰的宅子,作为好友,这处宅院毫无疑问地被征用。
顾惊蛰前不久才出海归来,恰好能赶上吃席。
去年他又带着商队出海去了趟东南亚一带,同行的还是胡广蓝和白初儿,他和白初儿不知怎么看对了眼。
等曲酌的生辰宴吃完,他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回杭州筹办自己的婚礼,曲花间得知这个消息后,提前送了许多贺礼。
两人能走到一起,曲花间和曲宝都很替他们高兴。
一来寡王好友终于脱单只得庆贺。
二来白初儿这姑娘聪慧能干,又有那般凄惨的遭遇,能遇到一个好的归宿实在是让人替她感到高兴。
前来庆贺曲酌生辰的客人们在午时前便陆陆续续上门来。
虽是曲宝和岑喜帮忙分担了大部分迎客的工作,却还有些重要客人需要曲花间和穆酒亲自接待。
穆酒倒是轻松,直挺挺的往曲花间身边一杵,对谁都是不苟言笑,害得曲花间端着笑脸腮帮子都笑僵了。
见人一身轻松,曲花间忍不住一拐子捅过去,趁客人不注意恶狠狠地等他一眼。
收到提示,穆酒这才招呼起边城来的客人。
除了将士家眷,能抽开身的将领也来了不少。
这些人都晓得穆酒的脾性,又体谅曲花间一个人忙不过来,倒也没有人不满,在穆老的带领下入了座。
曲酌在这一派热闹中度过了自己的十岁生辰。
这一日有许多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年都来陪他过生辰,有新学的同窗,亦有外地客人带来的孩子。
新学的风气很好,他与同窗之间相处十分融洽。
反而是那些外地来的小客人,说话间总是带着刻意的恭维讨好,让曲酌有些不习惯。
在外人眼里,曲酌是曲花间唯一的孩子,即便不是亲生的。
可曲长安一个断袖,多半不会有自己的亲子了,那这孩子十有八九便是他的嗣子,也是未来的几州之主。
况且曲长安特地大摆宴席为曲酌庆生,也算是摆明了态度,少年们得到家中大人的嘱咐,自然是要讨好他的。
也有那不给曲酌面子的少年,便是潘多颜家的潘安。
他从小就看穆酒不顺眼,连带着也不喜欢他儿子。
见所有人前仆后继的凑上去同曲酌攀谈,他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斜睨了人群一眼,转身去了角落里坐下。
曲酌被小客人们围在中间,无意中瞥见了处于人群之外的潘安,还以为他是被人冷落了。
作为主人家,曲酌自觉应该好好招待客人。
他同身边的人寒暄过后,朝潘安走去,温声道:“潘小公子,若是觉得无趣,不若移步后院,那里设有投壶和花样蹴鞠之类的娱乐项目……”
“你别管,本少爷自有安排!”潘安轻哼一声,并不接受曲酌的好意,别扭地偏过头不愿看他。
曲酌有些莫名,但也没生气,既然这位客人自有安排,他也就转头去招呼其他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