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直接闭上了嘴巴。
似这般之事,发生在大军行进过程中的诸多地方。
徐澜的大军,如同一股沉默的洪流,在江南水网间坚定地推进,
身后,点点星火渐次燃起。
恐惧的坚冰在信仰的微温下,开始悄然融化,裂开细微的缝隙。
数日时间过去。
徐澜亲率除翊圣教外的三军主力,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碾过被谎言浸泡的土地。
隨后。
直扑那座被江南士族奉为最后堡垒的巨城一一临安!
哗哗寒风卷著钱塘江特有的咸腥,狼狠抽打在將土们的甲叶上,发出沉闷的鸣咽。
临安那巍峨的轮廓,已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若隱若现,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噠噠一一就在这时,岳飞策马靠近过来,低声道:
“主上,各地传回消息,翊圣所留之军如您所令,未动刀兵。
然前方士族盘踞日久,流毒深远——·临安,恐是铁板一块,人心之墙,非言辞可破。”
闻言,徐澜轻轻頜首。
他的目光投向那座越来越清晰的巨城,神情平静,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少年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著一丝冷意:
“人心之墙,亦墙。既为墙—“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肃杀如林,眼中战意熊熊燃烧的十万铁骑。
最终,落在那杆高擎的、猎猎作响的北斗七星大蠢之上。
“当破则破。”
时间飞速流逝,隨著大军的行进,前方地平线上,临安的轮廓也在惨澹天光下逐渐清晰。
此城非汴梁之雄浑古朴,却自有其浸润著江南富庶的筋骨。
城墙高逾四丈,由巨大的条石垒砌,石缝间攀附著经年湿气滋生的深绿苔蘚,在铅灰色天幕下泛著幽冷的光。
女墙连绵如锯齿,垛口密集如蜂巢。
而城楼则紧闭著,透著一股死寂。
四周的运河如同玉带环城,巨大的水门铁闸早已落下,浊浪拍打著冰冷的闸体,激起白沫翻腾此乃江南钱粮命脉所系,也是赵估南逃后,新立小朝廷苟延残喘的巢穴。
更是盘踞此地、树大根深的士族们,用无数民脂民膏浇筑的最后巢穴!
然而,此刻的临安城墙之上,却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垛口之后,不见旌旗招展,不见弓弩林立,更无守军吶喊示威,
唯有几面残破的將旗在寒风中孤零零地飘荡,如同招魂幡,端的是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