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四千两,对一千五百两。
这其中的差距,刺痛了每一个商人的神经。
“新规矩,就是这么简单。”
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
“朝廷,只要该收的税,只要河道的通畅。”
“而省下来的银子,是你们的。”
“多出来的时间,也是你们的。”
“你们的船走得越多,越快,朝廷的税收就越多。你们赚得越多,这条河道就越有活力。”
“这是双贏。”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陈大人此法,看似诱人,实则……乃是与虎谋皮!”
眾人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山东济寧州的大粮商,孔家旁支的代表,孔祥东。
他仗著自己姓孔,在地方上一向跋扈惯了。
“大人可想过?您將河道疏浚权包给地方大族,他们收起过路费来,只会比现在的关卡更黑!”
“您裁撤关卡,让那些胥吏没了活路,他们只会化身水匪,让这运河更加不得安寧!”
“此法,短期看似有利,长远来看,只会动摇国本!”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引得不少心怀旧秩序的人暗暗点头。
陈默看著他,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露出一丝笑容。
“孔先生说得好。”
他点了点头。
“所以,本官的新政里,还有一条。”
他看向李铁。
李铁会意,从身后捧出一个巨大的箱子,重重地放在堂前,打开。
箱子里,不是金银,而是一排排崭新的、带著墨香的空白帐册。
“此为『联保联坐制。”
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堂內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一段河道,由三到五家共同承包。若其中一家违规乱收费,其余几家,同罪连坐,一併取消资格,五年內不得再参与漕运任何生意。”
“关吏薪俸与税收总额强关联,若有人敢私设关卡,化身水匪。无需朝廷动手,那些指望税收分红的同行,会第一个把他撕碎。”
“本官,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陈幕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堂下眾人,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本官,是在给你们所有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是继续在旧的泥潭里,被那些贪婪的手慢慢勒死。”
“还是跟著我,走上一条更宽,更亮,能让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安稳富贵的康庄大道。”
“路,我已经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