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
坐在大堂內的六个人,仅仅是几句简单的话,就压得她有一种跪在地上认错的衝动。
她没有话回答,更没有资格去给出回答,终於,那名苍老的宦官走出来,对著武安躬身施礼。
“天后说,请武將军,入宫说话。”
吏部尚书崔知辩缓缓起身,平静道:“武侍郎,暂时不会入宫。”
“这。。。。
崔知辩负手而立,盯著那名老宦官,他是真正出將入相的人物,眼眸微凝,一股比武安还要凌厉的气息开始缓缓酝酿开来。
气势,气场,
看似都是吹捧大人物的虚词,
人最能让周围人感知到的情绪是愤怒,当大人物们愤怒的时候,就意味著要死很多人了。
崔知辩声音沉稳,一字一句:
“你现在回宫里,把我们要的回答,带回来。”
三省六部里头,三省无主,六部尚书隨时都有可能填补到宰相的空缺上,或者说,现在六部尚书全都当作临时宰相来看。
钦差们开始退场了,老宦官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对看崔知辩和另外几名尚书客客气气地躬身施礼后,领著年轻女官和其他人开始转身离去。
当大堂里重新恢復安静之后,另外五个人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那个青年人,不说別的,光是掌控金吾卫的兵权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今日和其他人平起平坐。
但裴炎知道武安掌控的兵权甚至可能包括了宫城內的全部禁军,所以一直是他在带节奏,明里暗里促成了六部尚书今日联名质问东內苑之事。
工部尚书称病不来是有原因的,谁也不知道武安这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思。
“诸公,本官昨夜一夜劳碌,先去换个衣服。”
武安站起身,对他们拱拱手,似乎並没有细谈的意思,等他离开后,大堂里面的五个人互相打量著,兵部尚书岑长倩缓缓开口道:
“这小子,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帮著天后,故意把我们篡夺起来搅事。”
不排除天后提前引雷的可能性,故意让这些大臣们闹一场,然后趁机以强横之势全部镇压,保证从今往后的朝廷只有她一人说了算。
户部尚书裴炎当即冷哼一声:
“谁知道这廝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他本就嗜杀贪残,又好女色,私德近乎於无。
“咳咳。。。。
更部尚书崔知辩当即打断他的话头,淡淡道:“一个杀了两位宰相而后又背叛太子的人,能顺顺畅畅活到今日,如果说他一味靠著莽撞活命,那还真是说不通。”
裴炎能感觉到崔知辩的自光似乎看穿了自己,不过都是多年的老狐狸,裴炎也不觉得脸红,当即倒打一耙:“崔尚书今日每每都替武侍郎说话,想必是起了爱才之心,打算收个学生?”
“我崔氏多才俊,何须再向外求取?”
崔知辩玩味道:
“不过,终究还是不能像裴氏一样,又往宫里送女官,又收將军做女婿。”
话题开始歪向世家之间互相口诛笔伐的日常,旁边的几名尚书都咳嗽了起来,强行打断了他们没营养的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