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晚上睡觉外,他几乎一直都跟在拔灼身旁,拔灼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除了对康煒的暴起杀人外,拔灼之前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认知之內,他完全能理解拔灼,知道拔灼这样做都是为了大唐与薛延陀的联合。
可偏偏,在一切即將要尘埃落定的前一刻,拔灼忽然暴起杀人,做了与他认知完全相反的事!
这让他茫然又无法理解。
他拼尽全力想为拔灼与薛延陀爭取机会,可拔灼的行为他理解不了,又如何能爭取?
其他人也都同样的不解,越是聪明,越是讲逻辑的人,对这种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
越是困惑。
刘树义视线从眾人脸上一一扫过,著重看了一眼薛延陀使臣们的神情,旋即道:“薛延陀叶护拔灼,无论我们怎么想,他都不该做出暴起杀人的事,那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眾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双眼紧紧地盯著刘树义,他们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然后,他们就听刘树义沉声道:“既然拔灼怎么都不会杀人,那杀人的,会不会“
压根,就不是他呢?”
“什么!?”
“杀人的不是他!?”
刘树义一句话,直接把眾人弄懵了。
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一般。
明明拔灼就是在他们眼前杀的人,那温热的血滴甚至溅到了他们的脸上,他们眼睁睁看著拔灼动的手,结果刘树义却说,杀人的不是拔灼?
这。刘树义在开玩笑吗?
侯君集眉头紧锁,出身行伍的他,脾气耿直又暴躁,他直接道:“刘员外郎,你是认为我们眼睛都出问题了,还是认为我们在说谎?”
面对侯君集的不悦,刘树义没有任何惊慌,他只是平静摇头:“我从未怀疑过你们。
””
说著,他看向薛延陀使臣,道:“我想知道,你们叶护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能够验证他的身份?”
听到刘树义这样说,杜构与崔麟二人眸光皆是一闪,他们终於明白刘树义的意思了。
杜构道:“你是认为有人假扮薛延陀叶护拔灼?杀人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那个假扮者?”
“假扮叶护!?”
忽里勒等薛延陀使臣皆不由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道:“我们与叶护从未分开过,谁能假扮叶护?”
昭和也眉道:“叶护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我们对叶护也足够了解,若是有人假扮,我们一定能分辨出来。”
頜灼皱了皱眉,但想起刘树义刚刚对自己的反驳,犹豫了下,道:“叶护三年前,腹部右侧被箭矢射中过,应该留有一块明显的伤疤。”
伤疤?
刘树义挑了下眉。
大將忽里勒一拍手掌,道:“没错,叶护確实中过箭,我知道具体位置,如果杀人的叶护真的是假的,他不可能提前三年也留下这样的疤!”
说著,他直接向內室走去。
来到床榻前,忽里勒將盖在拔灼身上的被子掀开,又解开拔灼的外袍与里衣。
目光向上看去-
“疤痕还在,位置·正是叶护三年前受伤的位置,这明显就是叶护本人,根本不是什么假扮者!”
听到忽里勒的话,眾人也都凑到床榻前,低头看去。
果然,在拔灼腹部右下方,正有一道陈旧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