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恙先是一愣,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大变。
他瞳孔一缩,死死地盯著刘树义。
刘树义平静道:“还记得你刚刚说,死者与凶手死前搏斗过吗?”
“我刚刚脱下死者的衣袍,仔细检查过死者的尸首,他的身上除了一条条狞的刀伤外,我並未发现,他哪里缺少血肉。”
“且他指尖並未染上过多的血跡,代表他指尖里的血肉,也不会是源於他自己的伤口,否则他指尖应该通红才对。”
“而这,便能证明一件事——“
秦无恙下意识咽了一口吐沫,就听刘树义道:“那就是,这一丝血肉,只能来源於凶手!应就是他与凶手搏斗时导致。”
“也就是说,凶手也受伤了,身上必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可赵锋—”
刘树义目光看向被绑著的,被鞭子打的血淋淋的赵锋,道:“你们在抓他后,给他换了囚服,
所以你们应该知道,他身上是否有这样的伤痕?”
杜构猛的看向秦无恙,其他狱卒和大理寺的人,也都下意识看向秦无恙。
便见秦无恙脸色有些发白,他犹豫了一下,道:“当时没有注意,现在他身上又有这么多伤痕,已经无法確定了—。“
“你—”
赵锋没想到秦无恙如此不要脸竟还不愿放他。
“无法確定?”
谁知刘树义闻言,却摇头:“秦司直似乎不知道我大唐的郎中有多厉害,你的鞭痕只是抽出了血痕罢了,又不是带走血肉,所以只要让经验丰富的太医来检查,我想,还是很容易確定那伤是鞭子抽出来的,还是指甲抠出来的。”
秦无恙神色彻底变了。
刘树义忽然上前一步,双眼紧紧地盯著秦无恙,不给秦无恙躲避的机会:“秦司直,现在,你还不让本官带走赵锋吗?还是说—。“
他似笑非笑道:“你真的需要我把太医请来,把这里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秦无恙瞳孔剧烈颤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握著,指甲都要抠破自己的皮肤了。
他看著刘树义的眼神,怨恨又愤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明明大好的局面,明明自己眼看就能一日破案,代替刘树义-结果,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被刘树义给破坏殆尽!
他心中愤恨,却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很清楚赵锋身上有没有伤痕,更清楚若真的把太医叫来,自己只会更加丟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无恙將愤怒的神情隱藏,继而脸上露出虚偽的笑容:“其实本官也觉得赵令史不像凶手,只是本官查案,一切以证据说话,所以本官只能先委屈赵令史现在刘员外郎给出了足以证明赵令史不是凶手的证据,本官自然要还赵令史清白。”
说著,他当即看向心腹,冷声道:“还愣著干什么?还不快放了赵令史?”
心腹愣了一下,这才连忙给赵锋鬆绑。
“嘶。。
解绑时,绳子划过伤口,令赵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刘树义眉头皱了皱,他来到赵锋身前,扶起赵锋,道:“如何?能自己行走吗?”
赵锋咬著牙,道:“刘员外郎放心,下官还不至於被连续折磨一个多时辰,就连路都走不了。
这话一出,杜构与刘树义神色都是一冷。
这代表赵锋自从被秦无恙抓住后,秦无恙就一直刑讯逼供,若不是赵锋骨头够硬,刘树义来的也迅速,可能说不得什么时候,赵锋就会被屈打成招。
就算杜构动用自己的面子,恐怕秦无恙也没有理踩,或者说表面答应的很痛快,背地里根本就没有履行约定。
秦无神色微变,没想到赵锋竟敢说出实情他阴沉沉的警了赵锋一眼,旋即笑道:“都是误会,本官也是为了找到真相,赵令史是刑部的人,相信应该能体谅本官的苦心吧?”
赵锋紧紧地抿著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