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觉得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乾脆问道:“你是何人?”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裴执微微笑道。
瑞王这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扫了一眼,不客气道:“萧景渊缩头乌龟一个,自己不现身,派你来审本王?怎么,他连跟本王说话的胆子都没了?”
“裴某不是来审王爷的。”裴执面上带著恰到好处的諂媚:“下官是来接王爷出去的。”
瑞王没有立马起身:“你跟萧景渊不是一路的吗?”
当初回京,这两人可是坐在一起审他的。瑞王刚回京不久,对某些事还不太清楚。
裴执露出一副难为情的神色,低眉顺眼道:“圣上命下官调查此案,我也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镇抚司素来霸道,萧世子行事又向来独断,裴某一个无实权的少师,哪敢违逆?”
瑞王上下打量他一眼,继续试探:“那是太子派你来的?”
裴执道:“今日太子妃出殯,太子殿下正忙著主持丧仪,並不知晓下官来此。”
说著,裴执微微抬头,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今后,也不会知道。”
瑞王仿佛读懂了什么,却没立刻给出回应,先是拍了拍锦袍上的尘土,又看了看已经脏了的鞋面,最后才抬眼看向裴执。
裴执立即会意,他上前两步,弯下腰,然后用乾净的衣袖擦拭瑞王鞋面上的尘土,动作谦卑。
瑞王居高临下看著他,唇角轻勾,隨即抬手在裴执肩膀拍了拍,便背著手径直走出牢房。
他人一走,裴执面上的神情瞬间隱去,只剩下一片冰湖般的冷然。
他静立片刻,才起了身,迈开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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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寧乘著燕王府的车驾,打算直接去镇抚司等萧景渊一同回去。
不料刚下马车,就看见裴执和瑞王一前一后地从镇抚司里走出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忽然四目相对。
裴执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沈霜寧,明显一愣,笑意也僵在了唇角。
他注意到沈霜寧的视线在他和瑞王之间梭巡,最后那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仿佛带著一丝失望般,转瞬即逝。
裴执拢在袖口下的手微微一紧,垂眸时,也敛下了万千思绪。
自从上次在江亭县分別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此时此刻,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著陌生人。
沈霜寧淡淡地收回视线,对瑞王行礼,客气又疏离:“王爷万福。”
瑞王的注意力早在沈霜寧出现时就被吸引了,是以並未察觉到裴执的异样。
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出现在镇抚司这种血煞之地,实在稀奇,瑞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本王似乎在哪儿见过你,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