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从屏风后走出,他用布巾虚掩着面庞,身着灰色布衣,身形瘦削,嗓音沙哑,像被什么烫过似的。
“太后娘娘怎能放心将此事交给此等蠢货?”
太后被药味冲得掩鼻,那人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小莲上前挥扇。
气味散了许多,太后问,“你有何高见?”
那人说话艰难,却沙哑着硬生生说下去,“此事要快,太后且安心,一切交给贫道。”
云济楚昏昏欲睡,心想陛下不喜这经文也是有道理的。
堂堂九五之尊,若是听经文的时候睡过去,岂不是有损天颜?
不如干脆说不喜、不听。
永绝后患。
直到晌午,太后也不曾出现,最后是孟冬来道:“太后身子不适,先歇息了,娘娘请回吧。”
三天两头身子不好,该进补才对。
云济楚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淑修娘子,道:“问问崔内官,若是有上好的补品,帮我送一份来寿宁宫。”
没法子,她只能借花献佛了,谁叫她手里只有三百两呢。
回到偏殿,云济楚从妆奁里翻出那本连环漫,津津有味看起来。
画功不错,许多细节看起来一笔带过,实则有思考在其中。
“淑修娘子,我若是没趣了,可去与宫中画师切磋?”
淑修点头,“今日画师们正在御花园作画,娘娘解闷,随时唤他们。”
云济楚道:“今儿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
不一会,便走至御花园。
头戴黑色小冠,身形清瘦,和她那日从太液池走回承香殿时路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甚至并无增减,还是原先那几位。
他们散落在花丛树木各处,正认真取景画着。
云济楚走走停停,最终,脚步停在一位角落里的画师面前。
那那画师面容清俊,眼角微垂,像每日睡不饱似的,抬起头看她一眼,面露惊诧,连忙跪地拜见。
云济楚不答,只看他正在画的东西,芍药娇艳月季摇摆,还有两道身影还未来得及细化,只看得出黛蓝色衣裙还有阳光下泛着暗金色的龙袍。
遥遥一眼望去,只见小莲正打着障扇立在五米开外,这处是花丛,她不便进来。
近看,淑修娘子立在身后,形影不离。
“淑修娘子,去为我取水来罢。”
淑修娘子环视一周,觉得并无大碍,便行了一礼离去。
云济楚绕着那画师走了一圈,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笑道:“秦老师?”
那画师先是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涨红了脸,最后克制又激动道:“楚老师?!”
“果然是你啊!”二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穿进来的?”异口同声。
沉默了一会。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异口同声。
又沉默了一会,云济楚道:“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