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威然立在一旁,正慢条斯理擦着手指。
是方才扯他发冠的那一只手。
赫连烬看着眼前人惨状,面色淡淡,眼中寒芒若隐若现,他将巾帕随手扔在薛桂面前,狞笑着道:“急什么?要一个时辰才能死透。”
薛桂喉间嗬嗬作响,却说不出话,他的眼神淬了毒一般狠狠瞪向男人。
皇帝非但不恼,还快意朗声笑起来,只是那笑太邪,就连薛桂这种将死之人都觉得胆寒。
“朕留你们几天好活,是拿不准皇后性命在不在你们手上。”
薛桂的鼻腔开始流血。
他早就说过魏杉太心急!
先是不将云济楚放在眼里,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人吓住。
后是急着杀云济楚,叫皇帝抓住破绽!
这些日子装神弄鬼,本将皇帝唬住,以为云济楚的魂魄肉身皆受魏杉控制。
皇帝太敏锐,魏杉一旦显露杀意,定会被察觉!
若是能控制,哪里还需狗急跳墙借他人之手!
薛桂悔恨,若是能劝住魏杉,徐徐图之,将来大业可成!
赫连烬踱步,衣袍在擦在金砖上,静夜里发出细微响声。
可惜薛桂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他的耳朵开始流血。
“朕绝不会拿皇后冒险。”
薛桂听清了这句话。
是啊,在确认魏杉装神弄鬼前,皇帝沉默观察,就连崔承都不曾察觉一二,只以为皇帝被他们二人哄得团团转。
在确认后。。。。。。
好疼,太疼了。。。。。。浑身上下像被虫蚁分食,五脏六腑烧得滚烫。
可偏偏他发不出任何声响,想求助、求饶都不成,若是无人在旁,或许都以为他死得安详。
薛桂的手指扣着金砖,生生将指甲折断露出渗血的肉,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皇帝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符箓有毒!
魏杉啊魏杉,吾身死,尔死期将至矣!
赫连烬缓缓踱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饶有兴致道:“你可知,朕的皇后,当真回来了。”
什么?
薛桂疼得压根没有余力思考,他看着皇帝那张脸,称得上妖冶的相貌此刻露出畅意之情。
“她回来了。”赫连烬不再看薛桂,喃喃自语,“并非游魂入体”
“更不受歪门邪道所控。”
“她。。。。。。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薛桂嘴角开始流血,血液蔓延在金砖上,倒影出皇帝几乎癫狂的神色。
那云济楚不是像云林儿一般,是个冒牌货吗?
赫连烬身形摇晃一下,按了按额角,邪笑着走上台阶,将一柄宝剑出鞘。
他提着剑缓缓走来,剑刃擦在金砖上,这回薛桂听得清清楚楚。
太刺耳了。。。。。。
“你们休想把朕与阿楚分开。”
“阿楚。。。。。。只能。。。。。。”赫连烬说话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