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回忆开始,只听一阵掩门声,云济楚展颜起身往外走,“淑修娘子——”
“赫。。。。。。陛下。”
腿一软脚一歪,云济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或者说瘫软在地。
赫连烬的袍角挂了雨水,留下一地水痕。
云济楚掌心抵着冰冷的金砖,看着水痕慢慢扩大,蜿蜒一路,倒映着朱红色的门框,像血。
胸口像被人闷声压迫,她又有点呼吸困难了。
赫连烬一言未发,解开披在身上的外袍随意扔在地上,然后走至方才云济楚待过的桌案前。
他似乎在欣赏那幅画。
云济楚偷偷抬眼去看,见赫连烬低垂着眼睫,少了平日的凌厉,像什么?
像一只藏起獠牙的温顺大狗狗。
想到这,云济楚打住了,不要命了吗?这可是赫连烬的进化版本——
说他像狼都坏了狼的名声。
“画的是谁?”赫连烬的声音比之前在紫蘭殿中好听。
“民女逾矩。。。。。。画的是两位小殿下。”
赫连烬笑了一声,是冷笑。
云济楚随之炸了毛,浑身上下汗毛倒竖,脊背上尽是冷汗。
“崔承教了你不少。”
“啊?”云济楚震惊抬头,正对上一双打量的眼睛。
崔承?那个多年来吞了她上千两银子如今却连个小忙都不肯帮的白眼狼?
赫连烬道:“过来。”
云济楚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袖子还未放下来,她连忙解开绸带,散了袖子才缓缓走至桌案前。
全程,赫连烬没有看过来一眼。
“可会下棋?”
云济楚摇头。
“弹琴呢?”
云济楚又摇头。
赫连烬幽深的眼眸此刻没有一点光亮,像用炭笔狠狠涂抹的深渊,他又笑了,比方才更冷。
“学得十成十,一分不差。”
忽然,赫连烬站起身,手里拎着那张画,一步步逼近。
云济楚不知这人为何忽然暴起,连忙后退,可身后就是高耸的书架,架上几卷古籍突出,一下子硌在她的后心。
她往前一挺身,险些撞入赫连烬怀里,被他摁着肩膀推了回去。
脊背好痛。。。。。。
像粗钝的剑柄隔着薄薄皮肉碾她的骨头。
赫连烬神情不耐,“真以为化作一模一样,朕就能软下心饶你一命?”
他撕碎了那幅画,“朕险些信了你的诡计。”
云济楚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眼眶微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