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大病一场,自那以后,阿楚的面容就变得模糊,他可能真的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会连阿楚的脸都忘了?
再技艺高超的画师都无法画出阿楚姿容的十之一二。
“阿楚。。。。。。”
他把画卷收好,又拿起另一幅画。
为了方便太后与皇帝选看,画中五官清晰明了,一双眼睛若春水微漾,嘴角似笑非笑,鼻尖小巧玲珑。
这便是今日太子去承香殿寻的那名选侍,云济楚,不仅相貌,就连名字都像极了阿楚。
“好得很。”赫连烬将画像撕烂。
看来三年前选秀不足以止住这群人蠢蠢欲动的心思,“找死。”
紫宸殿内重归平静,偶有一阵清风,吹得地上纸屑哗哗作响,御榻里,赫连烬漂亮的手指拂过亡妻楚楚四字,闭目,声音痛苦而缱绻。
“阿楚。。。。。。入吾梦来。”
半月一晃而过,云济楚这些日子安稳待在承香殿,不曾出门走动,她房门口的花落了一地。
淑修娘子并未苛责于她,先是罚她抄书,后来见她的字实在不伦不类,干脆把抄书这项也省了,只叫她每日里念经。
云济楚花了十两银子从小宫女手里买了几张纸还有两盒胭脂。
这些日子画了不少窗外春景,可惜只有红黑两色,且墨水与胭脂在纸上的晕染效果不同,几幅画不忍直视。
没有电子产品打发时间,手边只有规劝教导之书,云济楚把屋里的每一处纹饰都研究了一遍,终于捱到选秀那日。
紫蘭殿内檀香袅袅,云济楚等人候在偏殿。
听闻李文珠这些日子也被淑修娘子禁足,不知是不是太子授意。
云济楚站在角落里,但还是被李文珠一眼找到,后者提着裙子踱步而来,仰起下巴睨着她。
“你胆子不小。”
从前不曾坦诚的时候,李文珠还柔软委婉,如今竟然连装都不装了。
云济楚转身欲走,却被她拉住。
“太后娘娘是我的亲姨母,就算你凭着相貌入宫,今后也定然居于我之下,来日方长。”
云济楚淡淡道:“太后娘娘无亲姐妹,你母亲是太后当年放出宫嫁人的一名贴身侍女,太后娘娘怜惜她,常召入宫中畅谈,你得太后青眼,故而私下里叫你唤她一声姨母,所以,你不能叫太后为亲姨母。”
“。。。。。。”李文珠最厌恶的便是云济楚这幅假淡然假诚恳,怒道:“那又怎样!”
云济楚心道:没怎样,近亲不能结婚,我这是为了你好,这才把关系给你捋明白。
但是她看着李文珠火冒三丈的模样,知道自己又得罪人了,只好讪讪闭嘴。
见她又不说话,李文珠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恰好淑修娘子来传话,只好忍了下去垂头听着。
“待会诸位由崔公公领进去,切莫失礼。”
云济楚一众人答:“是。”
把手伸到袖子里摸了摸,云济楚稍安心。
三百四十两银票全在这了,不知能不能打通崔承的关系。
五年前她便是靠着银钱托崔承办事。
送点心,十两。
后花园偶遇,十五两。
入书房伺候笔墨,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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