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霆锋被自己的“俗句”憋得满脸通红。
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爭辩道,“读书人的事。。。。。能算俗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
什么“者乎”之类,引得眾人都鬨笑起来。
空气中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他抓耳挠腮之际。
陆沉舟有些低吟的声音,仿佛带著山涧清泉般的冷冽质感。
穿透了呜咽的风雪声,平静地响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七个字,平平无奇。
有铺垫,没有修饰。
甚至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昂的声调。
它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宋霆锋搜肠刮肚都动作,为之一僵。
他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
嘴巴微张著,瞬间冻结了他的所有思绪。
陆沉舟目光低垂著,看著落在自己掌心的雪。
“何事秋风悲画扇?”
陆沉舟终於又开口,接续了下去。
声音轻飘飘的,如同嘆息。
“等閒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的目光终於从掌心抬起,投向远处那株红梅。
身旁的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头顶。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寒意並非来自天气,而是来自这诗句本身。
那洞悉世情后的彻骨悲凉,那看破人心后的淡然绝望。
將人间至深憾恨,用最简洁最冰冷的语言,淬链出来的锋芒。
它不缠绵悱惻,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刺穿肺腑。
向来文采斐然的沈砚,此时也是张著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仿佛被那诗句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又被瞬间冻结。
不再赏梅,也不再看人。
沈砚微微侧过身,他略一沉吟,竟在同伴呆滯的目光注视下。
研磨提笔,一笔一划,开始书写。
那字跡並端严的楷书,而是飘逸的行草。
写完最后一个“变”字,他抬起头,看向了陆沉舟。
“好。。。。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