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號二字,如同无形的界碑,清晰地划开了过往与现在。
“无尘?”
宋霆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起更浓的笑意。
伸手便要去拍陆沉舟的肩膀。
“哎呀,叫什么善信!”
“咱们兄弟间,还用得著这般生分?”
“你瞧瞧,这才过去几个月了,连我们都认不出了?”
陆沉舟並未在旧日称呼上停留。
只是侧身引路。
“殿內清寒,几位请移步偏殿奉茶。”
偏殿比正殿更显狭小简素。
一张旧木方桌,几条磨得光滑的长凳。
便是全部。
空气中瀰漫著陈年茶叶和乾草药材混合的气息。
陆沉舟从角落里搬出一个粗陶火盆,里面只余微温的灰烬。
他蹲下身,用火钳拨弄著,添入几块劈得细小的松柴。
松木带著油脂的清香在火舌舔舐下瀰漫开来。
给这冰冷的屋子带来一丝微弱的热气。
“陆兄。”
李文景开口了,他矜持地拂了拂锦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书院里少了你,诗会都少了几分才气。”
“记得那年上巳节曲水流觴。。。。。”
他的语气带著一种追忆,试图勾起共同的过往。
“陆兄即兴赋诗都《春江月》,可是连知府大人都击节讚嘆。”
“说是清丽脱俗,有林下之风。”
粗陶茶壶里的水恰好滚沸,发出沉闷的咕嘟声。
陆沉舟取过几只釉色不均的陶杯,动作从容地注入沸水。
杯底沉浮著看不出品相的茶叶。
“旧事如烟,你们还记得。”
他淡淡应了一句,將茶水奉上。
热气氤氳,模糊了对面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何止记得!”
沈砚接过滚烫的茶杯,也顾不得烫,啜了一口便放下。
那粗茶的涩味让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旋即又兴奋起来。
“自你走后,咱们书院可热闹了。”
“刘兄如今可是书院的红人,深得侍郎大人器重。”
“贾兄也定了亲,是礼部张侍郎家的千金,明年开春就要办喜事。”
他眉飞色舞说著书院里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