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几个清理师正聚在一起,见到他时,脸上都浮现出些许诧异,却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熟稔。
宿珩和他们打过招呼,径直走向二楼。
刚走到楼梯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正要下楼的人。
是闫知许。
“宿珩?”
闫知许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便堆起了热情的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找老大吗?”
宿珩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脸色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过分的苍白,那双总是清清冷冷的眼睛,此刻也沉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闫知许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关切地问。
宿珩摇了摇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他不在吗?”
“啊……对,老大一直没回来。”
闫知许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估计又有什么秘密任务吧。”
宿珩没再多问。
他越过闫知许,继续往楼上走。
那道清瘦孤直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比往日更甚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哎,老大不在办公室……”
闫知许下意识地想叫住他。
可话未出口,他便看见宿珩已经走到了处长办公室的门前,手熟稔地搭上门把,没有丝毫犹豫,轻轻一拧。
门开了。
他走了进去,仿佛那本就是他的领地。
闫知许把后半句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想想也是。
这办事处里,恐怕也就只有这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不敲门就进老大的办公室了。
他摇了摇头,识趣地没有再跟上去,转身下了楼。
……
办公室的门,在宿珩身后轻轻合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投下几道斑驳陆离的光影。
空气里,还残留着属于肖靳言的,淡淡的烟草味。
宿常年不变的冷淡面容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杂着疲惫,茫然与心疼的复杂情绪。
他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拉开了那张属于肖靳言的,宽大的皮质转椅,坐了进去。
椅子因为他的重量,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椅背里,仿佛这样,就能沾染到一些属于那个人的气息,汲取到一丝力量。
桌上很乱。
一叠叠看不懂的文件,一个快要空了的烟盒,还有一个质感很好的金属打火机。
宿珩伸出手,拿起那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