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追问道:“那……三个女儿呢?她们又是怎么回事?”
“她们好像能看见那个小男孩,还总是欺负他……这又怎么解释?如果小男孩只是王秀珍臆想出来的……”
这也是宿珩一直在思考的疑点,是目前逻辑链上最不协调的一环。
如果小男孩只是王秀珍的臆想,三个女儿为什么能看到,并且还表现出那么深的恶意?
除非……
除非这个臆想中的‘弟弟’,或者说,母亲因为这个‘弟弟’而产生的精神状态,和她们后来的遭遇,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宿珩想起了三个女孩在饭桌上表演窒息的那一幕,想起了王秀珍当时崩溃喊出的“不是我”,想起了602房间里那股始终若有似无的煤气味。
一个更深层次,也更残酷的可能性,逐渐浮出水面。
“有没有可能……”
宿珩看向肖靳言,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沉重的推测。
“王秀珍在流产之后,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变得恍惚、抑郁,甚至神志不清。”
“在这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
“她某次做饭或者烧水的时候,心不在焉,忘了关煤气……”
听完这个推测,张春和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这这……也太悲惨了吧?”
肖靳言的眼神也沉了下去,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宿珩未竟的话语。
王秀珍的绝望,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儿子。
更因为她可能在精神崩溃的状态下,无意中……或者说失手,伤害了自己的女儿。
这种双重的打击,失去儿子的痛苦,和对女儿们深深的愧疚——
最终彻底压垮了她,缔造了这扇充满了扭曲、痛苦和绝望的‘心门’。
王秀珍,作为这扇心门的主人。
核心创伤是流产的儿子,以及由此引发的,对三个女儿造成的意外伤害。
那个臆想中的小男孩,是她未能实现的渴望和痛苦的化身。
三个女儿对“弟弟”的怨恨和欺凌,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嫉妒。
更可能掺杂了对母亲因为流产而精神失常,最终导致她们受害的某种……迁怒和报复?
或者——
那是王秀珍潜意识里一直担惊受怕的矛盾之处。
结合第一天宿珩和张春和两人截然不同的梦。
王秀珍很可能——
一方面害怕弟弟的出生不被三个女儿所喜,会被三个姐姐联手欺负。
另一方面又害怕作为独苗的弟弟被惯坏,欺负三个姐姐。
王秀珍很爱自己的儿子,但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
……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那三个女儿……”
张春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她们……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是……死了变成了鬼,还是……”
宿珩望向肖靳言。
肖靳言摸着下巴,沉吟了半晌。
根据以往的副本经验,“心门”往往源于某种强烈的执念或未解的痛苦。
如果王秀珍的愧疚和绝望,另一半源于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