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珩眸光一沉。
硫磺遇火即爆,松脂助燃,这是要置人于死地。
他正欲下令,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一名赤炎军斥候滚鞍下马,声音发颤,“小姐在主营遇袭,被掳往西方!”
陆怀安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时机出事……
楚昱珩眉心微拧,目光落在那片泛着油光的草地上。
火油已经替换了大半,但硫磺与松脂那片还未处理。
他垂下眸子,肩线紧绷着,唇抿成一条直线。
明知道他们是为了把他引开,但此刻他不得不去。
秦墨跟前有燕凌骑,而妹妹只有一个人……
“陆怀安。”楚昱珩开口,声音哑得可怕。
“末将在。”
“你留在此处按原计划行事。”他解下腰间一枚令牌递给陆怀安,“如果出现其他情况,你自行定夺。”
陆怀安闭了闭眼,郑重道,“末将领命!”
楚昱珩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鬼哭涧的方向,在心底默念道:“秦墨,你一定要好好的……”
披风在夜色中扬起,他策马冲向西方,银乌枪在月光下偶尔闪过银芒。
皇帝行帐中,龙涎香在青铜炉中袅袅升腾。
顺嘉帝倚在龙纹软榻上,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摊开的猎场地形图上,朱砂勾勒的狼王踪迹蜿蜒如血,最终消失在鬼哭涧的悬崖边缘。
“陛下,已是子时了。”邱池躬身奉上一盏安神茶,“您该歇息了。”
顺嘉帝未应,只将茶盏搁在一旁,茶汤微晃,映出他眼底的冷光。
他指尖轻敲案几,忽然开口:“邱池,几个皇子都进鬼哭涧了?”
邱池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忧色:“回陛下,除了六殿下与二殿下,其他几位殿下都已入谷,世子殿下倒是在外围,还没进去……”
“呵,”皇帝轻笑一声,“倒是都赶着去送死。”
邱池闻言,忍不住抬头:“陛下,鬼哭涧地势险恶,又有猛兽出没,最易出意外……为何还要让殿下们涉险?”
顺嘉帝端起茶盏,茶汤映出他冷峻的神色:“朕需要的是一个能在血火中站起来的储君。”
他当然知道危险。
他就是要让他们去争,去斗,去流血。
毕竟这储君可不好当。
帐外隐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顺嘉帝眸光微动,邱池立刻会意,悄声退至帐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