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气球一个接一个炸掉,碎片在空中飞舞,老板惊恐地张着嘴瞪着陈炽,嘴巴里的烟也紧跟着掉在地上:不是,说好的手生呢?!
林喻言惊讶:“哇,厉害。”
陈炽原本冷淡的面容被她的赞叹轻易溶解,浮现一抹笑意来,像十八岁的少年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崇拜我吧?”
林喻言点头拍手:“这位陈老师太厉害了!”
陈炽又拿起另一把枪,子弹上膛,扣动扳机,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不知道为什么,林喻言仿佛看到了十三岁的陈炽,与现在的他身影重叠——十三岁的陈炽没有现在高,有点瘦,笔直地站在烈日炎炎的户外射击场上,戴着护目镜持着手枪,抿着唇歪着头,沉着从容地扣动扳机,有着不符年龄的严肃与冷酷。
彼时子弹划破空气正中靶心。
少年的身材逐渐抽长,变得笔直挺拔,面容也从稚气到成熟,却有着同样的从容与冷静。
可子弹射出,却正中她的心脏。
林喻言说:“宝藏。”
陈炽说:“什么?”
林喻言用手卷起喇叭,在枪声中朝他喊:“陈炽!我说,你是我的宝藏少年!”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那台词太过深情,让电影里畸形的爱情也染上了浪漫的假象。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在心底低声默读:“我望着她,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
但他只望她一眼。
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06
鹿鸣山脚下的游乐场设施很多,等全部玩了一遍后,天已经擦黑,晦暗不明的天色里,夕阳正在缓慢地下沉。他们驱车走在几乎没有人烟的山路上,海拔一路上升,谁知道等到了山顶找好最佳看日出的点后,居然下起了小雨。
林喻言抬起头,雨珠滴在她的脸上,她低叹:“不是吧?”
话音刚落,雨又下急了几分。
徐遇安边打开后备箱边喊:“我们先把帐篷搭一下,言言,你——”他看向陈炽,没好气地说:“你说。”
陈炽从容地接道:“女朋友,你去车里等着,别淋着雨了。”
陈炽和谢嘉是搭帐篷高手,林喻言也帮不上忙,于是乖乖地呆在车里,扒着车窗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陈炽经过专业的野外训练,动作又快扎的又好,没一会儿就搭好了一个帐篷,他招手:“女朋友,快来!”
林喻言打开车门。
陈炽说:“等下。”
林喻言问:“怎么了?”
陈炽说:“我来接你。”
林喻言失笑:“就几步路,我跑过去就行了。”
陈炽不听她的,迈着大步走过来,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撑起:“我说了,不会让你淋一场雨。”他打开车门,小泪痣笑得甜到不行:“下车吧,宝贝儿。”
林喻言走下车,浸了水的山路有点泥泞,深一脚浅一脚,雪白的鞋子也沾上了污垢。陈炽注视着她的鞋,突然说:“高三百日誓师那天也下了雨,你作为学生代表在露天台上发言,下场的时候踩到水洼里了。”
林喻言懵了一下:“这么丢脸的事你怎么还记得?”
陈炽说的这件事,其实林喻言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那天的发言因为突如其来的下雨发挥地并不好,下台时踩到水洼里,一双鞋脏得不成样子。
陈炽说:“你把鞋子扔了。”
林喻言说:“是吧?”
“嗯,徐遇安送了你一双新鞋,你就把旧鞋扔了。”陈炽说:“那双鞋我留下了,也刷干净了。”
林喻言讶异:“你留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