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们看清了一一那是一支由数千名狼骑兵组成的队伍。
战狼的黑影在尘雾中翻腾,密密麻麻,看不清尽头。
这股狼群疾驰著扑向人类外营的木柵,尘土翻滚起来,几乎遮蔽了半边平原。
未柵后的长號立刻吹响,急促而尖锐。
营门附近的士兵们手忙脚乱,有人慌忙把盾牌举起,还把手里的长枪磕在了同伴的脚面上,引得一声咒骂。
有人脚底打滑,摔在壕沟边,被旁边的军士一脚踢起来:“別装死!站住阵型!”
慌乱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可隨著军官们的喝令,那些散乱的士兵逐渐挤紧了阵列。
“稳住!长枪举好,盾牌压低!弓弩准备!”
军官的声音被风吹散,但士兵们已经听见,他们像木偶般机械动作,呼吸急促。
第一排的弓弩手已经搭上箭,隨著指令拉弦,数百支箭矢齐齐飞出。
弓弦的脆响在空旷平原上连成一片,箭矢化作黑雨落下,劈啪砸在前方衝来的狼骑兵中。
狼群怒豪,有的战狼被射穿眼睛,当场翻倒,带著背上的兽人一同摔进泥里。
那兽人还未挣扎起来,就被后续的同伴践踏过去。
隨即,火炮的轰鸣声响起。
木柵后方的火炮射出炮弹,爆炸声在空旷平原上震耳欲聋。黑烟衝起,烈焰卷过狼群前列。
数十匹战狼在爆炸中翻腾,骑手的残躯被拋飞,落在泥地里,扭曲得不成样子。
然而,狼骑兵们並未就此退去。
他们绕著人类的营地狂奔,拉成一条长长的弧线,不断变换角度,时而逼近,时而退开。
箭矢从狼背上呼啸而至,密集地射向人类的盾牌与头盔。
士兵们牙咒骂,盾牌被射得咚咚直响,还有不少人被射中,痛呼声连绵。
“该死的畜生一一射不完的箭!”
有人忍不住在阵中低吼,一旁的老兵警了他一眼,冷声道:“闭嘴,先活过这一战再骂。”
时间一点点过去。
兽人的鼓点始终未停,狼豪一阵接一阵。
弓弩手一次次拉弦,手臂变得越发酸痛麻木,炮兵们不断装填火药。
营门前的泥土被鲜血浸透,渐渐匯成黑红的湿泥,士兵的靴子一踩下去,就黏得拔不出来。
这一日的交锋持续了整整数个小时。
太阳从头顶落到西边,余暉洒在平原上,才终於见到那些狼骑兵的身影渐渐散去。
直到最后一声长豪拉开距离,他们才终於退去。
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户体。
狼尸横七竖八,断裂的长枪插在泥里,铁盔歪斜地滚到壕沟边。
血跡早已渗入土壤,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腥气。
守军看著这片惨状,谁都没有开口,只有短促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咳嗽。
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开始,兽人们在为更大规模的攻势蓄力,而他们必须在漫长的等待中保持阵脚。
赤戟平原上的局势逐渐清晰。
兽人五大氏族的大军正从四面缓缓合围,压向加伦要塞。
新的一日才刚刚开始,晨雾尚未完全消散,远处的平原上便已腾起一片片烟尘。
那並非零散的尘跡,而是密集的军势推动时捲起的长带,横亘天际。
成千上万的兽人列队而行,铁器与皮甲的光泽在雾气中忽隱忽现。
无数面旗帜立在长竿之上,隨风猎猎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