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旁边的忍冬拽了她一下。
“问的这是什么话!这种事岂是我们能私下编排的?当心吃板子!”
秋露看看槛儿,訕笑道:“倒也不是要编排什么,就觉得咱是东宫的人。
殿下大婚的事也不算完全跟咱们没关係,以前就不说,殿下年纪没到,可现在那不是殿下及冠了嘛。
所以就好奇问问,槛儿姐姐莫恼。”
槛儿没恼。
只是捫心自问她不喜欢跟別人谈及这个话题,从她去年知道什么是“想要和对方成亲的喜欢”开始。
没错。
隨著槛儿三年间学的东西越多,看的书越多,偷看的话本子越多。
她知道了何为“想和对方成亲的喜欢”。
知道了何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明白了何为“子惠思我,褰裳涉溱”、懂得了“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而她越是懂得多,便越是控制不住贪念,越是控制不住对太子的心动。
可她必须控制住。
不是槛儿矫情胆小,而是她很清楚自古以来身份地位从来都是世人难以逾越的鸿沟,而她不愿为妾。
槛儿记得。
四年前太子不止一次同她说过,他及冠之前不会娶妻纳妾,她不必为此难受。
彼时她对男女情爱懵懵懂懂,便也真就天真地没有再去纠结这些事。
可当她不再懵懂。
槛儿发现她做不到不去在意。
每次面对太子她的心跳会情不自禁地加快,会因他的一句话、一个笑。
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甚至是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而感到高兴、失落、惆悵。
会不由自主地想他。
想他出门在外能早点回来,想他閒暇之余能与她在一起,想只有他们两个人。
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喜欢他只看著她。
槛儿想,自己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可每当她发现自己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他时,她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她。
他是太子。
三年前本是该选秀的。
但因著太子的南巡,也不清楚陛下是如何打算的,总归那一年没有选秀。
但那一年太后却是有心替太子选几个侍妾的,甚至病中都不忘操心这事。
槛儿没隨太子去过慈安宫,但关於这件事的小道消息她却是听了不少。
据说太后看中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