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腻鹅脂,唇若朱丹。
身形看似纤细却是不同於时下多数女子的纤瘦,身段儿极为玲瓏有致。
举手投足间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散发著一股与生俱来难以言喻的媚。
就仿佛一朵已然长成的重瓣粉牡丹苞,只等著及笄之后完全绽开。
也不得不说,女大真是十八变。
骆峋闭著眼,借想加冠礼上的事来忽视小姑娘在他脸上抹来抹去的触感。
等终於洗漱弄罢。
槛儿与海顺替太子换了身絳红底云锦绣臥龙纹盘领袍,头上以髮簪固定著二龙戏珠金博山乌纱折上巾。
今日三月二十,是太子的二十岁生辰。
也是他的及冠礼。
太子的冠礼在奉天殿举行,由陛下亲自主持,文武百官尽数在列。
等吉时一到,去年冬月刚上任的內阁首辅沈仲山便会为太子除去这一身采衣。
换上公服,初加进贤冠。
等太子向皇帝行了拜礼,接受了百官祝贺又会另换一身絳纱袍,由太子太傅杨泊安为太子加远游冠。
第三次加冠。
也就是最后一次加的,便是九旒冕冠。
之前南巡时太子曾穿过袞冕,但那时他没成年,袞冕的形制和穿戴方式都不是按著及冠后的方式来的。
今日三加完成,太子换上的便是完整的储君袞冕,標誌著他正式成年。
也象徵了太子作为储君的权威与责任。
太子的冠礼场合槛儿不隨行。
所以临送太子出门前,她很是郑重地向他道了一声:“恭贺殿下及冠。”
二十岁的骆峋相较於三年前褪去了少年的稚嫩青涩,八尺有四的挺拔身量,宽肩窄腰,身形高大伟岸。
脸仍是俊,只面部轮廓更为稜角分明。
如墨的丹凤眸也较之以前更为幽深冷冽,让人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在他身边六年,槛儿知晓他的性情。
也早已不畏惧他了。
只近两年每逢太子这般目不转睛地看著她时,槛儿的心跳便总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也不受控地发烫。
就譬如现在。
“殿下,要出门了……”槛儿强行忽视不听话的心跳,柔声提醒道。
骆峋的视线落在她丰盈光洁浮著一片胭脂色的面颊上,落在她穠丽的眉眼间,看她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
他想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双丫髻。
然她长大了。
如他曾经希冀的那般。
骆峋的指尖蜷了蜷,终究没摸上去,只“嗯”了一声,道:“等孤回来。”
槛儿的心像似被涨得满满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