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顺仍是贴身隨从,只不过他们遭贼了嘛,所以他也是一副穷酸样了。
锦衣卫还是扮成百姓混入人群。
从总督衙门上街有一段距离,马车还是用了,只是换成了普通的旧马车。
总督大人也是不知他们的太子爷是要做啥,连他安排的护卫都不要了。
幸好有锦衣卫在。
江大人不至於受惊。
横竖太子爷不是去做坏事,他只管听命行事,就这么目送那辆破马车渐行渐远。
路上。
槛儿很入戏。
在马车上愁著小脸儿问接下来要怎么过活,异想天开地说要不她去卖艺。
若此番出行他们真是出来过家家的,骆峋兴许会被她逗笑,然事实不是。
等她演得差不多了,他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孤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即便见到对方,你也要切记勿要暴露我们的身份。”
槛儿觉得越来越神秘了,小声问:“要见谁呀?我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吗?”
骆峋对上她俏皮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怜惜,不由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必,只需记得別暴露身份即可。”
接著,他便將他隨意编的一个身世同槛儿说了说。
只是在说这之前,不免要提起槛儿进宫前的一些事,譬如她进宫前在哪遇上了什么事过著什么样的日子。
关於这些。
这两年槛儿其实没对任何人提起。
进宫学规矩那会儿,她们住一个屋的刚开始凑一块儿聊起各自在家世。
轮到槛儿时。
她半个字也没提自己被舅舅舅母卖给了別人家做童养媳的事。
也更没提她在董家的苦日子和来京路上吃的种种苦,种种化险为夷。
只说她是老家遭了灾,家里人都没了,她迫於生计才把自己卖进宫的。
当然,对宫里负责採选的人是实话实说的,这是进宫必备的一环。
槛儿说了也就说了。
那些人又不会拿她的身世到处说嘴。
其他人就不同了。
都是喜欢听故事讲故事的年纪,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把她的经歷拿出去当故事说嘴呢。
槛儿是年纪小,不是没自尊心。
再者她也不想拿自己的经歷博谁的同情。
所以进宫两年,除了採选的掌事太监、嬤嬤知道她的身世,以及內务府册籍有记录她的家世情况外。
跟槛儿同一批进宫的没谁清楚她的经歷,去了东宫槛儿也没同谁说。
不过槛儿知道,太子肯定清楚。
可她是奴婢,太子是主子。
奴婢没道理主动跟主子聊自己的身世,因而这两年她也没和太子说。
至於骆峋。
他清楚小丫头的遭遇,却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因此没问过她这些事。
但这会儿要编她与他相识的经歷,自然不可避免会涉及她进宫前的事。